船舱外,一个小厮敲门而进,先是朝着魏晋礼俯身拱手作礼后,才朝着谢姝道:“沈姑娘,客舱已收拾好了。”
沈莺这才起身,朝着魏晋礼屈膝作别:“那便不打扰少卿大人了。”
“嗯。”魏晋礼只轻哼了一声,目光未曾再看她一眼,只盯着棋盘蹙眉发呆,惊讶自己竟走错了棋。
见魏晋礼又是一副冷然的模样,沈莺刚刚有些热络的心,不由冷了下去。
许是她高看了自己,如魏晋礼这般的男子,怎会对她另眼相待呢?
罢了,这京城的男子众多,不差魏晋礼一个。
墨书瞧见了沈莺离去时低垂的头,不禁在心底“哎”了一声:怕是又一个被他家主子美色所迷之人了!往后,只怕会伤心呢!
他家主子平日里虽谦和有礼,但若是真不讲情面来,谁都受不住!只盼着这沈姑娘千万别昏了头,对他家主子起了心思……
等到沈莺走后,魏晋礼一掌打乱了棋盘,唤了一声:“收拾了吧。”
墨书自幼跟着魏晋礼,自是最了解他的习惯,这棋局才刚开,怎现在就拂袖打乱了呢?
可是不喜刚刚那位沈姑娘?若是不喜,那为何又平白将披袄递过去?
主子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往客舱走,沈莺才发觉这艘官船看着大,但实则更像是一艘货船。船身四周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货箱,货箱上皆盖着一层厚厚的蓑草。
“这客舱不大,委屈姑娘了。”那小厮将人带到,便走了。
虽说不大,但足以放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另有一个小小的箱柜放在角落。看得出,这四周都已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沈莺累了许久,懒得再动,便只吩咐忍冬先将随身的行囊归整好,就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晚些时候,小厮送了饭菜来,忍冬唤醒沈莺吃了些东西,又伺候她睡下了。
可是等到半夜,沈莺伸手一摸,却发觉身旁没人,顿时又醒了。
“忍冬?”沈莺揉着眼睛,只手撑在了床沿处,唤了两声,“忍冬?”
没有回应。
沈莺又唤了一次:“忍冬?”
还是没有回应。
瞬间,沈莺睡意全无。
自离开安阳后,因着船舱不大,忍冬便一直与她同挤在一张床上,怎会突然寻不见人影呢?
室内昏暗,唯有几缕月光穿过窗户的缝隙透进来,微微照亮了些许地方。沈莺穿上了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摸黑循着墙往门外走。
静谧的夜色下,浪潮涌动,船身时不时左右晃动着,让人轻易站不稳脚步。待到沈莺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朝着船尾处走时,却是一抬眼看到了站在凭栏边上的人影!
恍惚间,这人影与记忆中那道瘦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她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人必死的决心。
“瑾郎……”
突然间,连着几个大浪打来,重重的拍打上船身,浪花席卷而来,湖水直扑在了甲板上。沈莺抓住了桅杆,抬头看去,那人身影飘摇,迎面袭来的寒风一吹,宽大的衣袍飞舞,似是要掉下船一样。
“小心!”沈莺心下一颤,推了把桅杆借力,而后直直就朝前冲了过去,纤细的手臂往前一拽,紧紧拉住了男子的衣袖。
忽而一个大浪翻涌而起,船身颠簸,沈莺失了重心,用力过猛,差点儿连带着自己都要摔出去!
好在魏晋礼长臂一伸,将她牢牢搂在了怀中,两人一同翻滚在地。
惊慌失措之下,沈莺急急扯紧了男子的衣襟,借力抱紧了他的腰身,四肢相缠,她惊呼出声,脑中却浮现起了那人求死的身影,她眸中泛泪,口中不禁喃喃出声:“莫要,莫要寻死……”
待到浪潮过去,船身渐稳后,沈莺已半趴在了魏晋礼的胸膛上,姿态暧昧。
酥软如云的触感透过了胸前的衣衫传来,让魏晋礼呼吸一滞,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右手按在了女子纤细如柳的腰间,盈盈一握,似是轻轻一折,就能将她采拮而下。
他,不该如此。
定是这女子,使了什么手段。
待到浪停了,沈莺抬起头来,顿时脸色一怔,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看花了眼……
被吓得冰凉的手,抵在了男子温热的胸膛之上,沈莺慌张地撑起了身子,想将自己推开,却是脚下踩住了裙边,猛然又栽倒在魏晋礼的身上。
闷哼一声,她似是在撞疼了他?
腰间,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动作,沈莺刹那间脸色通红……她虽未经人事,可也曾因着好奇偷摸看过些春宫册子。
这人怎如此下流!
“别动。”魏晋礼低沉着嗓音,呵斥了一句。
沈莺立刻止住了动作。
她见春宫册子上写过这句话,此刻是真真切切不能动才行!
静默不语,沈莺一动不敢动。
片刻后,待藏于身下的热潮退去,男子紧握她腰间的双手松懈了力气,沈莺才听得了一声:“起来。”
沈莺这才重新抵着魏晋礼的胸膛,稳稳站起了身子,又朝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