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点头:“正是此人。魏阉虽避锋,却暗令修建凤阳生祠,并毁朱文公祠以为地。
此事若公之于众,天下士林必哗然。
我等可乘机上疏,联名弹劾,直指魏阉亵圣欺祖。
届时人心激愤,陛下不杀他恐难自安。”
刘宗周摇头:“单凭陆万龄一案,未可致命。
陛下若先行诛之,则民怨止于陆万龄不及魏阉。此事需引而不发,待其蔓延。”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薛福忽然低笑。
“诸位大人,莫非忘了毛羽健与刘懋之死?
表面是欺君,实则因直言进谏。
若国子监众生为二人请命,不正合诸位心意?”
刘应遇眼神一亮,笑声低沉:“妙极。若群情汹涌,为平众怒,陛下也只得采我等之言……斩魏阉!”
满座哄然大笑,随即开始布置安排具体事宜。
准备在下次朝会上来个狠的,一举拿下阉党。
笑声下,酒光摇曳,几盏油灯在风中微微颤动。
……
朝会刚散,内阁首辅黄立极等人就匆匆前往魏府。
魏府大门紧闭,闭门谢客。
众人找不到魏忠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让众人苦寻不到的魏忠贤,此刻正跪在乾清宫内心急如焚。
崇祯一进乾清宫就看见魏忠贤在那跪得笔直。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一甩衣袖,从他身边走过,坐到了龙椅上。
“启禀陛下,奴婢从陈德润处抄出白银一百三十万两,已送入内库。”
崇祯笑了,他知道陈德润没贪这么多,最多也就三十万两。
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魏忠贤听懂了他的意思。
朕说他贪了一百多万两,那他就是贪了一百多万两。
不够?那好办,你是他干爹,你补上。
一点毛病没有。
讹魏忠贤银子并不是崇祯本意。
崇祯只想今天朝会能保险一点,所以连夜把魏忠贤叫进宫里问罪。
罪名很简单,他的义子陈德润胆大妄为,竟然起了和先帝妃子对食的念头。
至于他昨夜是不是真动了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崇祯知道,历史上这小子确实这么干过。
这就足够了。
魏忠贤见皇爷还没消气,赶紧拿出准备好的文书。
“禀皇爷,奴婢奉命彻查八大晋商之事,疏于管教,这才让陈德润那该死的奴婢惊扰了皇妃。
奴婢该死!还请皇爷息怒!”
崇祯挥手让王承恩接过那摞文书,却并没有看。
“魏厂公,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的那些义子义孙?”
魏忠贤身子一抖,连忙叩头:“但凭皇爷处置!”
“朕昨夜睡得不安。
这宫里看似金碧辉煌,可老鼠臭虫太多,让人难眠。”
魏忠贤额头的冷汗瞬间滑落。
“魏厂公,可有法替朕解忧?”
魏忠贤哆嗦着回道:“皇爷不得安睡,奴婢万死!奴婢……奴婢立刻带人捉鼠灭虫!”
崇祯点头,“所言极是。方正化,明天之前,朕要一个干干净净的皇宫。”
“臣遵旨。”
方正化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几句对话不过数息间,却注定了深宫将血流成河。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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