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千面:我的无限穿越录 江城穿越之分类桶里的暖(2/4)

上午 10 点督导结束,她会牵着老伴来便利店买馒头,每次都买两个,一个肉包给老伴,一个白面馒头自己吃。肉包要刚出锅的,她说 “爷爷牙口不好,热包子软和”;白面馒头要放凉了再吃,说 “凉馒头扛饿,下午还能分垃圾”。路过分类点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四个桶盖都盖好,“天热,不盖好招苍蝇,街坊路过也难闻”。有次她发现灰桶盖没盖严,特意走回去盖好,还从包里掏出消毒湿巾擦了擦桶盖,“刚有人扔了沾油的纸巾,擦干净别人才愿意碰”。

王爷爷总把攒的塑料瓶整理好,用绳子捆成一摞放在分类点旁,瓶身都按刘美娟教的捏扁了,还按颜色分了类 —— 透明的一摞,有色的一摞。“美娟,我都按你教的分好了,你直接叫回收的来拿就行,不用你动手”,他每次都这么说,还会在旁边放张纸条,写着 “共 32 个,15 个透明,17 个有色”。刘美娟每次都要数一遍,数完跟王爷爷说 “对,爷爷分的没错”,王爷爷就笑得像个孩子,说 “下次我还分”。

小张周末不上班,会来帮她整理分类数据。她把刘美娟手写的笔记输进 Excel 表格,还做了个彩色统计图,“刘姨,你看,这个月可回收物比上个月多了 50 斤,说明大家都会分了”。刘美娟学得很认真,笔记本上记满了快捷键,“Ctrl C 是复制,Ctrl V 是粘贴”,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剪贴画,怕自己记混。小张就把快捷键写在便签上,贴在她手机背面,“刘姨,你想不起来就看手机”。

有次社区搞垃圾分类评比,她带着老伴和街坊排练分类情景剧。剧本是她自己写的,角色有 “分类督导员”“乱投垃圾的年轻人”“认真学习的老人”,老伴的角色是 “帮着分电池的志愿者”。老伴记不清台词,却记得自己的 “任务”—— 把电池放进红桶。彩排时他总把电池递给刘美娟,刘美娟就耐心教他:“爷爷,你看,画骷髅头的是红桶,电池要自己放进去才对,你放对了,咱们就能拿第一”,教了十几次,老伴终于记住了。比赛那天,老伴穿着刘美娟找的旧衬衫,准确地把电池放进红桶,台下街坊笑着鼓掌,刘美娟却红了眼,抹了把眼泪说 “没想到他还能记住这个,比记我的名字还清楚”。

傍晚收摊时,她会把分类手册和便签本放进帆布包,再牵着老伴慢慢走回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老伴手里还攥着那张分类卡,时不时举起来看看。路过便利店,我有时会多给她个热包子,她却不肯要:“已经买过了,你留着卖吧,赚钱不容易”,实在推不过,就会把包子掰一半给老伴,自己留一半,说 “分着吃才香”。有次她左手腕的肌腱炎发作,提不动装满塑料瓶的蓝桶,街坊们轮流来帮忙 —— 王爷爷搬不动就用小推车推,李婶帮着记数据,小张帮着整理可回收物,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街坊们熟练地分类,眼泪又掉了下来,嘴里念叨着 “没白教,没白教”,老伴就用右手帮她擦眼泪,动作慢却很轻。

二、分类桶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一阵消毒湿巾的淡味,凉丝丝的,是刚擦过手的缘故。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分类点旁的蓝色塑料凳上,屁股底下垫着块碎花布,布料有点磨手,是年轻时的围裙改的;左手牵着个人的手,暖暖的,手指关节肿大,指甲缝里沾着点泥土 —— 是老伴的手;右手攥着张画着塑料瓶的分类卡,卡片边缘被攥得发皱,上面还留着点老伴的指纹;身上穿着那件藏青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领口的厚布蹭着下巴,有点痒;左手腕戴着个印着 “环保小卫士” 的护腕,里面的药膏隐隐发热,贴着皮肤有点烫,是肌腱炎犯了的征兆 —— 我变成了刘美娟。

“娟娟,这是啥?” 身边的老伴举着张分类卡,卡上画着厨余桶,绿桶上的青菜叶被他用黑笔涂了几笔,变成了 “小花”。他眼神有点迷茫,却紧紧攥着卡,指关节都泛白了,生怕掉了。我转过头,看见他头发白了大半,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沾着点分类桶旁的露水;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泥土,是刚才帮着捡垃圾时蹭的;嘴角微微翘着,像在期待我的回答。

“这是厨余桶的卡,装剩菜剩饭、青菜叶的”,我笑着跟他解释,用右手的拇指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土,指尖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粗糙,是年轻时在工地搬砖留下的老茧。他的皮肤有点凉,我赶紧把他的手揣进我的冲锋衣口袋里,口袋里还装着个暖手宝,是孙子买的,充电式的,我早上出门前充满了电,“爷爷手凉,揣在阿婆口袋里暖和”。

手机在冲锋衣的内袋里震动,是王爷爷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耳背的沙哑,还夹杂着收音机的杂音:“美娟啊,我攒了一袋子塑料瓶,你今天有空来教教我不?上次你教的我又忘了,怕分错了给你添麻烦,你要是忙,我就等明天”。我摸了摸左手腕,疼得有点抬不起来,转动手腕时,护腕里的药膏发出 “沙沙” 的声响。但我还是点开语音,回了句 “爷爷不忙,我这就过去”—— 王爷爷上周就跟我说了,他要攒够 50 个塑料瓶换盆多肉,放在分类点旁,我不能让他等。

起身想去拿帆布包,老伴却紧紧攥着我的手不放,手指扣着我的指缝,像个怕走丢的孩子:“娟娟,分垃圾”,他指了指旁边的分类桶,眼里带着期待,还举了举手里的分类卡,意思是 “我也能帮忙”。我心里一软,蹲下来跟他平视,用右手摸了摸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咱们先帮王爷爷分完塑料瓶,再回来分,好不好?王爷爷等着咱们呢,爷爷乖,咱们走慢点,不着急”。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慢慢松开我的手,却还是攥着那张分类卡,把卡贴在胸口,像攥着宝贝。

我从铁架上取下帆布包,把暖手宝掏出来放进他的口袋里,“爷爷揣着暖手宝,别冻着”,又从包里掏出张写着我手机号的分类卡,塞进他另一个口袋,“要是爷爷走丢了,就把卡给别人,别人会帮你找阿婆”。他点点头,把口袋按了按,怕东西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