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应对天子垂问时,都要傔从事先将应答的内容写在条子上。王琏每日上朝前都要事先背熟了才行。
否则天子垂问,王琏就要抓瞎,有一次便差点答不上来。
但也奇怪了,似他这般能饮擅诗的官员,反能青云直上,而且似他这般政见灵活,谁也不得罪的,反是在新党与旧党对垒中活得越发滋润。
王琏言道:“我当初上山求签,禅师道我若两年内升不上宰执,则此生无望。如今我上了年纪,若不能更进一步,罢归乡里也就在这两三年间了。”
“可惜突然出了个章度之,横栏在前断了我的路啊。”
傔从道:“内翰不必担心,吕大参一直忌他,再说了他出任端明殿学士,元厚之也是受他之阻。”
“此事可以与他商量,看看元厚之是如何想的。”
王琏笑道:“不错,我与元厚之交情甚厚,此事他没有不帮我的道理。”
“还有……”傔从低声道,“今日宴会中书那边冯相公也没有来。”
王琏目光一亮道:“不错。”
傔从道:“富郑公是反对经略西北的,冯三元这些年也没少反对熙河开边。而章度之此功劳出任端明殿学士,他多半是不喜的。”
“对极,对极,”王琏笑了,“当初韩魏公,富郑公宣麻拜相时,百官皆相互庆贺,是以为得人。这章度之若以为凭着有官家赏识便可以位列宰执,也恁地容易了。”
傔从道:“如今宰执一共七位,我观陈枢相,蔡使副近来一直身子不好,一年半载内怕是就要离任,若是内翰得力,到时候可取而代之。”
王琏点了点头。
次日。
就是五日一次的内殿起居。
与外朝班序杂压不同,内殿起居又是一等排法。
而内殿起居则是以职的高低为主。
这就体现出馆职的作用来了,要不然怎么说是天子近臣。
比如你本官是谏议大夫,则座次在知制诰之上,但若是职名是某某阁待制,哪怕你是谏议大夫,则座次就要在知制诰之下,官场戏称此为带坠。
内殿大起居,翰林学士班仅次于宰相班。
章越这一次内殿起居便站在班中,但见宰相翰林学士依次奏对。
比起殿外站班,内殿起居才有真正的参与朝政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人数越多的会议,越决定不了什么事。
两制或两府会议才是真正预闻政治的地方,这内殿大起居如今也是形式大过于内容,至于殿外站班除了听宣麻之外,大家吃的只是宰相两制官员们的口水而已。
章越看着在这等场合下王琏倒是精神抖擞,说了南郊及契丹在边境设口铺的事。
章越开始一听还觉得此人相当敢于直言,不是尸位素餐的那等官员,但仔细一听却发觉内容实在是假大空,说的都是政治正确的屁话。
加之昨日的洗尘宴中,章越隐约地感觉到这王琏表面上对自己是周到,但心底却有等不喜欢。
章越记得一句话,如果你隐隐感觉到一个人对你有些不喜欢,那么多半对方心底一定是将你讨厌透了。
不过章越听到王琏主张对契丹采取强硬态度的话,却得到不少官员的附和和赞赏,妥妥地一副要重拳出击的态势。
王琏可以感受到殿内的气氛,大部分官员都是支持自己的,大宋被契丹欺负了一百多年了,从上到下心底都憋着一口气。
从当初高梁河大败,再到澶州的城下之盟,再到夏国势大时,辽国无耻的要求增加岁贡。
他越说越是慷慨激昂,仿佛谁在这时候提出与辽国缓和关系的建议就是卖国贼一般,正当他神采飞扬,志得意满的时候。
章越这一刻突然出班,当着满殿几十名官员的面道:“陛下,王琏所言极是,臣以为当由王琏出面驳斥辽使,杀其威风,绝其侵地之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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