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沉目光如炬,毫不留情面,也没任何前摇,从一进藏宝阁开始,就指着御赐物件开始逐一点名。
什么观音血玉如意,镶金青花瓷瓶,南阳翡翠,北提红珊瑚等。
绕藏宝阁一圈下来,几乎一多半都是御赐之物。
北璃沉负手,信步缓缓走着,最后站定,凤眸锐利如剑裹着寒霜,刺向言氏,悠悠道:“据本王所知,国公夫人似乎并未得过什么赏赐,那何来这么多御赐之物?”
言氏手指疯狂挠着掌心,冷汗涔涔,“这,这......”
“回义兄,这些御赐之物其实是我故去母亲的陪嫁,是当时母亲远嫁苏州,太后娘娘给母亲准备的嫁妆,太后娘娘所赏赐的。”沈苜慢半步正跟在北璃沉身侧,见他抛出引子,不等言氏说话,直接截胡道。
北璃沉挑眉,配合道:“哦?既然是你母亲的嫁妆,太后赏赐之物,又怎么入了国公夫人的藏宝阁?御赐之物非子女不可转赠他人,否则论罪处罚,你不知?”
沈苜诚惶诚恐忙上前拱手答:“回义兄,这其实并非转赠,是婆母说很是喜欢这些宝贝,想要拿来品鉴一二,义妹这才送来入藏宝阁,供婆母品鉴的。”
“正好婆母品鉴完了,今日说是就会都归还义妹的。婆母,您说是吧?”沈苜最后一句扭头看向言氏,柔柔笑着问。
这会儿沈苜倒是给言氏口风了,可言氏早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她不想回答是,可被乔绵绵这个贱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当着摄政王的面,她就算再不想也不行!
况且,御赐之物不可转赠,确实如此,她就算想说这些都是自己的,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说!
咯吱,是言氏后槽牙咬碎的声音!
她气得不光后槽牙咬碎,五脏六腑都感觉被搅碎了!
可最后,还是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从齿缝挤出一个字!
“......是!”
“那就现在物归原主,命人搬走吧,如此也省得被有心人抓到国公府的把柄,参国公府一本。”北璃沉眼尾上扬,唇角微勾好心道。
言氏脸色白了青青了白,别提多难看了,可听到摄政王的话,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沈苜见言氏那张精彩纷呈的脸,若不是她现在不能笑,死死咬着两腮内里的肉,早憋不住笑出来了!
摄政王都发话了,沈苜当然片刻不敢耽误,立马吩咐郑嬷嬷带人赶紧搬!
郑嬷嬷得令,带着早就备好,等着吩咐的侍卫和丫鬟,乌泱的鱼贯而入,绕过屋内中央站着的人群,沿着货架,开始一个挨着一个地搬。
不管是不是御赐的,都权当御赐之物。
都往外搬!
言氏看到眼前这一幕,心像被捅了个大窟窿,鲜血一个劲儿往外冒!
这些都是她的,是她的心头血,她的宝贝啊!
“不能搬,这些不能搬,这不是御赐之物,是乔绵绵你送给我的!”言氏心痛得都快失心疯了,见他们把不是御赐之物也往外搬,急得三两步冲过去,正抱住一个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观音。
死死不撒手!
“可婆母,这最上等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观音,是儿媳找到的班无机雕刻,想着自己祭拜的,但您说喜欢,想来品鉴一二,过几日就还儿媳的,您都品鉴好几年了,也该还儿媳了吧?”
沈苜不管言氏死活,一顿输出:“而且,这满屋子,除了御赐之物,别的都是儿媳花重金得来,您也都是喜欢想拿来品鉴的,说过要还儿媳的呀。最长时间您都品鉴三年了,您不会品鉴太长时间,忘了是儿媳的东西,不想还了吧?”
沈苜最后一句话,直接堵得言氏直接哑口无言。
满屋子的官僚妇人都听着看着,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所谓的藏宝阁,都是言氏不要脸朝儿媳手里抢来的宝贝,想要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