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感到一阵绝望。难道今天真要葬身于此?他死了无所谓,反正他这条命十六年前就该终结,是养父母从河边捡回了他这个被遗弃的婴儿。可是这些孩子...
“不,绝不能放弃!”凌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想起了自己偷偷研究多年的引灵之法。作为废脉者,他无法像正常灵修那样引导灵气循环,但有一种古老的禁忌之术记载,即使是废脉者,在生死关头也可以强行引灵入体,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获得短暂的力量。
村老们常说“触灵者必遭天谴”,但现在,凌昭已顾不了那么多。
“孩子们,退后一点。”凌昭平静地说,随后闭上双眼,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强行引导周围狂暴的灵气。
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废脉者的身体如同密封的容器,灵气在周围流动,却无法进入分毫。
凌昭不放弃,集中全部意志,想象自己的身体是一个空洞,邀请那些狂暴的灵气涌入。痛苦加剧了,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生生撕裂,鲜血从七窍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体内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仿佛某种枷锁被打破了。
一瞬间,狂暴的灵气如决堤的洪水,涌入他干涸的经脉。凌昭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利刃切割,又像是被投入熔炉锻造,痛苦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也随之而来——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灵气的存在,那是一种既痛苦又奇妙的体验,仿佛盲人第一次见到光明,聋子第一次听到声音。
“啊!”凌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双手猛地向前推出。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血红色的灵气竟然听从了他的引导,凝聚成一道微弱的光盾,暂时阻挡了更多灵气的涌入,为孩子们创造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但凌昭的代价是惨重的。他单膝跪地,全身剧烈颤抖,鲜血不断从七窍中滴落,在尘土中绽开一朵朵凄艳的红花。
意识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凌昭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奇异的景象——
一柄断裂的古剑悬浮在虚无之中,剑身布满裂纹,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剑柄上刻着两个古老的字符,他不认识,却莫名明白它们的含义:葬渊。
同时,一个模糊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温柔而悲伤:“孩子,忍住...别让它醒来...”
这声音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让凌昭想起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模糊身影。
“你是谁?”凌昭在意识中问道。
没有回答,只有断剑的图像和那句警告在脑海中回荡。随后,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最后的意识。
......
当凌昭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村中的医馆里。窗外已是黑夜,油灯在墙角投下摇曳的光影。
“他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叫道。
很快,村老和几位村民围了上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有关切,有感激,也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孩子们...怎么样了?”凌昭艰难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像是有砂纸摩擦。
“都救出来了,只有些轻伤,休养几天就好。”村老语气沉重,“倒是你...感觉如何?”
凌昭试着活动手指,全身立刻传来撕裂的疼痛,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我还好。”
村老深深看了他一眼:“灵修大人来看过了,说你强行引灵,本应经脉尽断而亡...可奇怪的是,你的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保护了心脉。”
凌昭心中一震,想起了那个关于封印和断剑的幻觉。
“凌昭,”村老的声音压得更低,“你引灵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凌昭犹豫了一瞬,最终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当时只想着救孩子们出来。”
村老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不要动用任何灵力。等你好些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
这句话让凌昭的心跳骤然加速。十六年来,村老从未主动提起过他的来历,每次询问,总是以“河边捡到的孤儿”一带而过。
待众人离去后,凌昭独自躺在黑暗中,尝试感应体内的变化。那一瞬间引灵入体的感觉还残留在记忆中,虽然痛苦,却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力量”的存在。
他轻轻抬手,集中精神,指尖竟然真的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气光点,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证明一件事——他不再是完全的废脉者了。
“别让它醒来...”那个神秘女声的警告再次在耳边响起。
凌昭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无论体内封印着什么,无论前路多么危险,他都要揭开身世之谜,掌握自己的命运。
窗外,夜空中的星辰异常明亮,其中一颗血色星辰格外耀眼,它的光芒洒落在青石村上空,如同注视着一场即将席卷九界的风暴的起点。
而在地底深处,那条灵脉的异动并未停止,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开始向着某个中心点汇聚——那个点,正是凌昭昏迷前所在的位置。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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