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清媛赶紧弯腰去捡戒指,一边捡,一边小声对我说道:“若雁,你看他连个像样的婚戒都不给你买,这婚结得也太委屈了。他要是真在乎你,怎么会这么敷衍?”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我和陆承安都听到。陆承安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看向苏清媛:“苏小姐,小心点,别摔着了。”苏清媛捡起戒指,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知道了,承安哥,我就是太紧张了。”
陆承安没再理她,继续拿起戒指,帮我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冰凉的金属贴在手指上,没有一点温度,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我看着他手上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想起顾廷琛以前跟我说过,要给我买最大的钻戒,让我成为全上海最幸福的新娘,心里一阵发酸。
婚礼很快就结束了,神父对我们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就离开了。教堂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气氛有点尴尬。春桃站在旁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苏清媛倒是很活跃,笑着说:“承安哥,若雁,现在你们就是夫妻了,应该庆祝一下啊。我知道法租界有一家西餐店,味道特别好,我们一起去吧?”
陆承安却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了,我还有事。刚才接到消息,沈先生在监狱里绝食了,情况不太好。”
我听到“父亲绝食”,心里一下子慌了,抓住陆承安的胳膊:“绝食?怎么会这样?他没事吧?我们现在就去南京看他好不好?”
陆承安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下来:“你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去打听情况了。现在南京那边情况复杂,顾家的人盯着呢,你要是现在去,只会被他们刁难,不仅见不到沈先生,还可能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我爸一直绝食吧?”我急得快要哭了,父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绝食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陆承安叹了口气:“我明天会亲自去南京一趟,跟监狱里的人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沈先生先吃饭。你留在这里,照顾好伯母,顺便整理一下沈家的账目——我怀疑沈家的账目里,可能有你父亲被陷害的证据。”
苏清媛立刻说道:“整理账目啊?若雁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陪她一起吧。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过一点会计,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看了苏清媛一眼,心里有点犹豫。自从昨天看到她膝盖上的疤痕,又听到她打电话的内容后,我对她就有点不放心。可现在我确实需要帮忙,春桃对账目一窍不通,母亲又病着,好像也只有苏清媛能帮我了。
陆承安看了苏清媛一眼,没说话,只是对我说道:“也好,有个人帮忙,能快一点。不过你们要注意安全,整理账目的时候,别随便让人进来,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陆承安又叮嘱了几句,比如让我别轻易相信陌生人,注意保护好自己和母亲之类的,然后就匆匆离开了。他走得很着急,好像有什么急事,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想起了电话里顾曼丽的声音,不知道他这次去南京,会不会又遇到顾曼丽。
苏清媛拉了拉我的胳膊,笑着说:“若雁,别想太多了,承安哥也是为了帮你爸,才这么忙的。我们先回去吧,早点整理账目,说不定能早点找到证据,救你爸出来。”
我跟着苏清媛走出教堂,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回去的路上,苏清媛一直在跟我聊沈家账目的事,问我“账目放在哪里了”“有没有锁起来”,我心里有点警惕,只是含糊地回答“在沈家洋房的书房里,应该还在”。
回到苏清媛的公寓,母亲已经醒了,正坐在客厅里等我们。看到我,她赶紧站起来:“若雁,婚礼顺利吗?承安呢?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我走过去,扶着母亲坐下:“婚礼很顺利,承安明天要去南京看爸爸,所以先离开了。妈,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母亲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担心你和你爸。对了,账目整理的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沈家洋房?”
苏清媛接过话:“阿姨,我们打算下午就去。早点整理完,就能早点找到证据,救叔叔出来了。”
母亲点点头:“也好,不过你们要小心点,顾家的人说不定还在洋房附近盯着呢。春桃,你跟她们一起去,路上多注意点。”
春桃赶紧点头:“我知道了,阿姨。”
吃过午饭,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准备去沈家洋房。临走前,母亲又反复叮嘱了好几遍“注意安全”,我心里暖暖的,也更坚定了要找到证据,救父亲出来的决心。
沈家洋房离苏清媛的公寓不算太远,我们坐黄包车过去的。快到洋房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顾家的随从,正靠在门上抽烟,看起来很悠闲。我心里一紧,拉着苏清媛和春桃躲在旁边的巷子里。
“怎么办?顾家的人还在门口,我们根本进不去啊。”我小声说道,心里有点着急。
苏清媛想了想,说:“我有办法。前两天我来的时候,看到洋房后面有个小后门,好像没锁,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