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张存远突然扑向沈青璃,却被殿前侍卫截住。
他鬓发散乱,状若疯癫:“你懂什么?守脉阁护的是大胤龙脉!”
“护龙脉?”
殿外突然传来冷喝。
楚云归穿着守脉阁的玄色锦袍,却未束发,发尾沾着晨露。
他捧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匣,“这是守脉阁最高密档《控嗣十二策》。”他将铁匣举过头顶,“其中明载:‘皇子七岁始饲锁智散,十二岁断药,择其愚者立储’。先帝并非病逝,是因发现此术欲废,被‘续命丹’加量毒杀!”
铁匣“当啷”落地。
皇帝猛然站起,龙袍扫翻了案上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在他手背,他却似毫无所觉,盯着地上的铁匣,喉结动了动:“开……开。”
裴九思上前打开铁匣,取出一叠泛黄的绢帛。
最上面一页的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疼:“储君不可智,智则生变。”
太极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云知夏取出随身携带的九转金针匣,抽出一枚陨铁针。
她将针尖插入铜炉里的药渣,闭目凝神——药感如游丝钻入针体,针尖竟泛起微弱的蓝光,像极了夏夜流萤。
“这是药物破坏神经时产生的生物电反应。”她睁开眼,目光扫过满朝震惊的官员,“你们供的不是药,是枷锁;拜的不是天道,是吃人的规矩!”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针插入自己左臂。
电流顺着血管窜动,肌肉不受控地抽搐,殿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痛吗?”她望着自己颤抖的手臂,笑了,“这些活鼎女子,每抽一次血,就痛上三日三夜。她们求过医,喊过冤,可太医院说她们是‘血毒攻心’,守脉阁说她们是‘福薄命浅’——”她拔针掷地,血珠顺着手臂滴落,“今日,我替她们喊这一声冤!”
“够了!”张存远突然挣开侍卫,抄起案上的镇纸砸向云知夏。
萧临渊旋身挡在她面前,镇纸擦着他的耳垂砸在柱上,迸出火星。
“拿下!”皇帝终于发声,声音像刮过冰原的风,“张存远,你可知罪?”
张存远突然瘫坐在地,老泪纵横:“臣不知罪!臣只是……只是遵祖制啊!”
殿角,一位银须飘拂的老太医悄然退到阴影里。
他摸出袖中密信,指尖微微发抖——那是守脉阁余孽昨夜送来的:“必要时,除云氏。”
他望着云知夏染血的衣袖,将密信撕成碎片。
碎纸片飘落在地,像极了活鼎旧营血池里的骸骨。
“陛下!”林御史突然高呼,“旧医道已腐,当立新律!废祖制,诛国贼,还医道清明!”
满朝官员面面相觑,终于有人跟着喊:“臣附议!”“臣附议!”
皇帝望着阶下的血痕,又望向云知夏腕间还在渗血的针孔。
他沉默片刻,突然抓起龙案上的朱笔:“传旨——”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冲进来,“药理实证院……实证院的密室被人撬了!”
云知夏瞳孔骤缩。
她与萧临渊对视一眼——那是藏着《活鼎录》原件的密室。
太极殿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未燃尽的药渣,扑向龙案上的朱笔。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