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卿设局,要她动情、动血、动念,才可启动双鼎献祭。
可若她反其道而行——以情为引,以血为媒,以命为火,主动点燃双鼎共振,却不在献祭,而在共燃呢?
她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锐光。
这场局,是她与萧临渊的劫。
也是她云知夏,踏向医道巅峰的第一步。
她取出药匣,翻出一包暗红色药粉——那是她前世秘制的“逆感散”,能短暂阻断痛觉神经,却会加剧元气损耗。
她将药粉缓缓倒入玉钵,又加入数味奇药,研磨成浆。
药香渐浓,如血雾弥漫。
她取出一方铜盘,以朱砂画基,银线布脉,将残阵图重构其上。
最后一笔落下时,铜盘嗡然轻震,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力量。
她挽起袖口,露出纤细手腕。
刀锋微光一闪。
鲜血滴落,悬浮于铜盘之上,如赤珠浮空,不落不散。
当夜,风止,炉熄,天地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云知夏立于密室中央,铜盘之上,血珠悬空,如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血在朱砂银线勾勒的阵纹间缓缓旋转,忽然“啪”地一声裂开,一分为二——金光流转,黑气缠绕,竟如双龙交首,彼此吞噬又彼此交融。
她眸光一凝,心中豁然明悟:双鼎血契,从来不是单向献祭,而是双向燃烧。
白九卿以为,唯有牺牲药心之血,才能唤醒药骸之力,完成归元。
可他错了。
真正的药律,从不是以命换命,而是——以命燃命,共生共死。
她冷笑,指尖一引,那分裂的血珠缓缓下沉,融入阵眼。
铜盘骤然嗡鸣,仿佛沉睡千年的古阵被唤醒,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共鸣自地底升起,直通她与萧临渊之间的药丝金光。
时机已到。
她取出玉钵中的“共燃剂”——暗红药浆泛着诡异光泽,那是以“逆感散”为基,辅以七味剧毒与三味回阳奇药炼成,可短暂切断痛觉,却会将生命力燃烧至极致。
她没有犹豫,执银针刺入萧临渊心口封印,将药剂缓缓注入。
药入经脉的刹那,萧临渊的身体猛地一震,黑纹如蛇般在皮肤下狂窜,似有无数怨魂在嘶吼挣扎。
云知夏咬牙,取出“溯毒针”——那是一根通体幽蓝、刻满细密符文的骨针,乃她以现代神经传导原理结合古法炼制,可引药感直入识海。
针尖抵上自己太阳穴,她闭目,低语:“你说我要献祭?可我偏要——与你同燃。”
针落。
世界骤然崩塌。
幻境再启。
金鼎高悬,烈焰滔天,她立于鼎沿,白衣猎猎。
对面黑鼎翻涌如墨海,锁链缠绕,一道身影自深渊中缓缓抬头——玄袍染血,眸光如刃,正是萧临渊。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
她抬手,刀锋划过手腕,鲜血如虹,直坠阵眼。
“轰——”
血链崩裂,残阵重组!
金黑双色交汇处,阵纹骤然逆转!
原本吞噬药心生机的黑鼎,竟开始反向流转,黑气如潮回涌,反哺金鼎!
“你……疯了?!”幻境中,萧临渊怒喝,声音却已带上一丝颤抖。
“我不是来救你的。”她站在烈焰中,血染衣袖,却笑得锋利,“我是来改命的。”
话音未落,阵眼爆发出刺目强光,整座幻境剧烈震颤,仿佛天地法则都在崩塌重构。
现实——
“咳!”
一声闷响,萧临渊猛然睁眼!
双眸如寒星破夜,黑纹在他颈侧缓缓蠕动,却不再蔓延。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指尖痉挛般扣入床榻,仿佛刚从地狱爬回人间。
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云知夏身上。
她正跪坐在床边,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鬓角,手腕上的伤口仍未止血,却仍死死攥着那根溯毒针。
他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的痛……我感觉到了。”
云知夏一震,抬眸看他。
那一瞬,她体内的药感竟如潮水般波动,顺着残存的药丝,短暂地探入他经脉——
她“看”到了。
那粒深埋心脉的黑蛊,正微微抽搐,如遇天敌,缓缓萎缩。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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