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明白了——
这场局,从她重生那一刻起,就在等她入鼎。
但她不会做祭品。
她要做那个点火的人。
三日后,京城。
她策马归城,风尘未洗,刚踏入王府偏院,忽听“砰”地一声,窗棂被撞开!
一只灰羽小雀跌落案前,翅膀微颤,爪上缠着一封密信,信封上无字,却透出淡淡药香——是白九卿惯用的“断魂引”熏香。
云知夏不动声色,取下信笺,展开。
纸上仅一行字:
“三日后子时,药嗣祠外,以鼎见真魂。”
她盯着那行字,良久,忽而轻笑。
指尖一捻,信纸化作灰烬,飘落尘埃。
窗外月色如霜,映着她清冷眉眼。
她转身走向药房,取出一盏琉璃瓶,瓶中盛着暗红药液,是她这几日以自身血液与七种剧毒反复炼制的“自燃药感剂”。
她低声自语:
“你想看真魂?”
“我便烧给你看。”夜风穿破残垣,卷起几缕未熄的火星,药嗣祠内死寂如渊。
云知夏立于鼎心,玄色斗篷在热浪中猎猎翻飞,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战旗。
她掌心血珠滚落,滴入铜鼎中央那枚古老凹槽的瞬间,整座鼎身竟发出一声低沉嗡鸣,仿佛沉睡千年的魂魄被唤醒。
符文一道道亮起,幽蓝如鬼火,顺着鼎壁蜿蜒而上,空气中弥漫开浓烈药香,夹杂着腐朽与焚化的气息。
白九卿立于高台,白衣胜雪,双目却燃着近乎癫狂的光。
他望着鼎中女子,声音如诵经般庄严:“你生来即为‘药心’,命格属未苏,时序归知夏,是药嗣道统唯一可承鼎之人。今日入鼎,非死非祭,而是蜕凡成神——只要你顺从真魂召唤,以血为引,以魂为薪,便可登临医道极境,万世供奉!”
风拂过她眉梢,云知夏却连眼皮都未抬。
她只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将一枚药丸送入口中——那是她以七日心血炼制的“逆感散”,能断绝药感外泄,却会反向激荡体内所有药性,在经脉中掀起滔天巨浪。
药力入体刹那,她五脏如焚,四肢百骸似被万千银针穿刺,可她唇角反而扬起。
她不是来被点燃的。
她是来点火的。
“你说我非我?”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看透的事实,“你说我不过是你们写好的药典中一页残方?”
她猛然抬手,指尖划过掌心旧伤,鲜血再次喷涌,尽数洒向鼎心。
“可这血——”她一字一顿,声如寒刃,“认得你写的每一个字。”
话音落,异变陡生!
鼎内温度骤升,远超常理。
那本隐于鼎底的古老药感记录带开始疯狂转动,墨线在纸上疾走如蛇,而她亲自设计、命匠人暗中嵌入鼎壁的微型温度计,指针瞬间爆表!
符文未及反应,已被极致药感冲碎,一道道炸裂作灰。
“不可能!”白九卿脸色剧变,“你怎敢逆引药魂?!那是会焚魂灭识的死路!”
可没人看见,云知夏
她早就不信命了。
从重生那日起,她便知自己不是谁的容器,不是谁的药引,更不是一段被预设的因果。
她是沈未苏,是云知夏,是亲手改写规则的人。
“自燃药感”,不是传说,是她以命为药、以身为炉,炼出的终极反噬。
火焰自鼎心喷薄而出,呈赤金之色,带着药香与血腥交织的气息,直冲夜穹。
铜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纹如蛛网蔓延,最终轰然炸裂!
碎片四溅,灼热气浪掀翻数丈高墙。
火光中,一道身影踏焰而出。
云知夏浑身浴火,衣袍焦裂,掌心血流不止,却稳稳握住半块玉简——其上刻着四个古篆:“千药归元”。
她抬眼,目光如刀,直刺白九卿心魂。
“从今往后——”她声如雷霆,压过余焰呼啸,“谁再敢说我只是药鼎……”
她扬手,将玉简狠狠掷于废墟之上。
“我这鼎,先烧了你。”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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