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上下将五皇子名号吹得正盛,柳溪却占不到半点便宜。
陛下心中那份对柳溪的心疼只支撑了忆怀阁一时半会的热闹,几日后,一切便回归冷清。
柳溪身边,只有一个炙香是忠心于她的,其他婢女太监大多是贵妃以“心疼公主受冷落”的名义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贵妃仍记恨着归京途中之辱,即使称病躲在宫中,也不忘使唤下人给柳溪使绊子。
这天,柳溪正在院内听风品茗,老远便听见炙香怒气冲冲的在外头训斥他人。
“什么叫只有这两匹,还是最次的古香缎,这眼看着要入冬了,公主怎能用如此不堪的布料裁制新衣!”
柳溪耳朵高高竖起,仔细听着两人对话。
“都是内务府安排,姑姑何必为难奴婢一个跑腿的。”
“别以为我不知你们平日里从公主库房捞走多少,我告诉你,若今日不将公主份例该有的那些尽数取来,我便…”
“便要如何,姑姑可别忘了,奴婢原先,可是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
柳溪给自己添了碗茶,高声打断了外头的对话。
“炙香,将人带进来。”
柳溪认了下脸,隔得太久,她已经记不得前世这群腌臜人的名字。
“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冬春,见过公主。”
冬春昂着脑袋,显然是不把她这为公主放在眼里惯了。
“大胆贱婢,见了公主还不行大礼。”
炙香厉声训斥,可冬春依然无动于衷。
柳溪盯着冬春的双眼微眯,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看得人心中发毛。
她将茶碗甩出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崩了一地。
“怪本宫平日里疏于管教下人,让这忆怀阁里的宫人,一个个都忘了本。”
明明是平淡的一句话,冬春却从其中感受到了威严。
从前这四公主就是个任贵妃差遣的狗,怎么今日突然有了反咬的勇气。
冬春吓得腿脚一软,身后又被炙香推搡了一把,噗通一声跪在碎瓷片上。
“你倒是同本宫说说,你那前任主子,平素里如何惩罚以下犯上,不知好歹之人?”
都说杀一儆百,偷着杀,可没有当众杀威慑力来的强。
柳溪让炙香将忆怀阁所有宫人集中在院内,却没立刻发话,只让众人看着冬春血淋淋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柳溪才幽幽开口。
“你们当中,不乏从前在贵妃宫中伺候的老人。”
“让你们挪到本宫这寒酸的忆怀阁,还真是苦了你们了。”
一老嬷没听出柳溪意有所指,反而骄傲的回应道。
“那是自然,公主要懂得承了贵妃恩情才好。”
柳溪提唇一笑,勾勾手示意她上前去说话。
“嬷嬷如此念着贵妃的好,即日起,便回锦乐宫伺候吧。”
老嬷意外的抬起头,哪个做奴才的不愿意跟个前途明朗的主子。
“在场的其他人也听见了,今日公主大发慈悲准你们离开,机会就这一次,你们可得把握住了。”
闻声,人群开始蠢蠢欲动,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先站了出来,陆续便有更多人嚷嚷要走。
柳溪站起身来从冬春身边走过,停在老嬷面前。
“嬷嬷还等什么呢?”
老嬷脸上的皱纹随笑容抖动,让柳溪感到一阵恶心。
“老奴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诶?”
炙香伸手拦在她身前,“公主说了,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溪眨了眨眼睛,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
“怎么,真当本宫慈悲为怀,愿意割肉喂鹰啊。”
“在本宫身边三年,金银细软被你们挨个匿去瓜分,欠本宫的,将你拆了卖去黑市都还不回来!”
说罢,柳溪将老嬷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炙香,带几个人去把她所有物件给本宫翻来,细细清点,若是与本宫所失份例对不上号,便从她的手脚开始砍。”
忆怀阁内,顿时被一股肃杀之气弥漫。
柳溪颇有兴致的让人将躺椅搬来院内,靠在上面哼歌摇晃。
冬春没能撑住,昏死在原地,柳溪却只让人将她拖到一边,别碍了自己的眼。
求饶声,嚎哭声,在忆怀阁乱成一团。
柳溪并没打算做的太过,毕竟后宫中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若是她一口气发落了太多人,怕会落下个凶残的名声。
眼看着威慑力达到了,她便叫停了凌虐手段。
“这是本宫最后一次费心费力拷打你们。”
“再有下次,直接杖杀。”
柳溪在炙香的搀扶下起身,在路过冬春和那老嬷时,嫌弃的捂了下鼻子。
“叫人处理干净,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