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尸,戒备!”
李煜陡然举起左手猛地握拳,周遭甲兵陡然止步。
他耳力不差,已经听到了一些异样的踩水声愈发接近,混在雨声中,却又清晰可辨。
‘吼——’
不消片刻,前面街巷就转出新的尸鬼。
这都是被方才击打甲尸的金铁交鸣之声,透过雨势就近引来的。
它们虽迟但到。
稍加打量,其中混杂着穿着棉袍、皮甲的兵尸。
“杀!”
李煜只来得及挤出这么个字眼,便紧盯眼前,快步迎上。
雨中,人与尸俱相往。
前阵低吼着厮杀猛攻,后阵策应戒备四周。
张承志在稍后的位置,目光死死盯着那几具癫狂奔行的尸鬼......着装。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当他终于看清一处细节,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白发......”
那几具尸鬼没有盔帽防护,散乱的干枯发髻下,两鬓刺眼的斑白根本无从遮掩!
白发尸兵!
它们的登场,如一柄重锤,让张承志心中侥幸全无。
他当然认不得这些扭曲狰狞的面孔。
可它们身上的皮甲绝非一般人家所能持有,它们的出身不言自明。
这些人,曾是各府视若珍宝的宿将老仆!
家中一老,可称活宝。
他们的忠诚可信,是真真切切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向主家证明了这一点。
否则......主家又何必为之赡养送终。
主仆关系,已经不足以再形容他们和主家的紧密联系。
或许他们的妻便是府上的婢女,他们的儿便是府中年轻的家丁甲士。
他们是各府老家主的左膀右臂,同袍兄弟。
是各府新家主的叔伯前辈,甚至是亲眼看着新任家主出生长大。
照此关联,称一句至爱亲朋也不为过。
如今看着这些白发尸,却好似成了和民夫一样的阵上耗材。
让这些本该颐养天年的长者上阵,其本身便是最无可奈何之举。
其中深意,思之惊惧。
‘长者为卒,何等的无奈,何等的山穷水尽!’
“哈......哈——”
张承志单手捂胸,呼吸愈发急促。
眼前的景象,心中可怕的猜想,与胸前疼痛一并叠加,让他几欲窒息。
......
张承志的所思所想,尽数被雨水遮蔽,旁人难以察明。
李煜更没功夫回头,去看一个受伤颓丧的同僚。
‘咔嚓!’
长刀挟万钧之势悍然下劈,猛然便将身前尸鬼轰砸跪地。
方才那清脆的骨裂脆响,不知是来自其曲折的腿骨,还是被活活砸断的颈椎。
同样是披甲尸,这些白发尸兵虽也披甲,但只是半身皮甲,远不如之前铁甲尸那般难缠。
尸鬼本就不惧身躯劈砍,与甲尸的全副锁颈披挂相比,尸身上的皮甲带来的防护也影响不了什么。
这些白发甲尸脖颈缺乏锁子披挂,裸露的脖颈与头颅算得上是没有防护,便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只当做寻常尸鬼处置便是。
‘嘭!’
一撞,二顶!
看准时机,盾击猛撞。
‘砰!’
三挥,四开瓢!
趁其失衡,手中短柄锤顺势挥出。
甲士持着短柄锤杀掉它,就只需要这四步。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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