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又是个闷脾气,一言不发自顾自的从厨房端菜摆着碗筷。
走到院子中间的老秀才扯着嗓子喊了声左右,左右闷闷的嗯了一声。
老人跨过门槛,进了屋,看了一脸上红肿的齐静春,又看了眼面无表情抬凳子的左右,顿时心中明了,走到桌旁,一个弯膝跃起,一脚踹在左右屁股上,左右面无表情拍了拍长衫上的脚印,淡淡说了句“先生吃饭。”
老人尤不过瘾,跳起来又一巴掌拍在左右脑袋上,骂道:“你出息了,先生在的时候你欺负你小师弟,先生出去了,你还要欺负你小师弟,你这么厉害,君倩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动手打他?”
左右往一边移了移位置,走到先生右手边,轻声说道:“他没惹我。”
老人挽起袖子,揪住他一只耳朵,“你还有理了是吧?小齐就是有什么错,你这个做师兄的说他几句,训诫一番,都没关系,干嘛动手打人?”
“他先动的手。”
崔瀺双臂环胸,笑眯眯站在一边看戏,茅小冬插不上话,如今乖乖坐着才是明智之举。
齐静春起身走到老秀才身边,轻轻扯了扯先生袖子,弱弱说道:“先生,这次确实是我先踢的左师兄。”
老秀才转头看了看其实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努努嘴,好像在说,放心,有先生在。
齐静春退后一步,笑着瞪了左右一眼。
左右看了眼先生,一言不发,半点不在乎方才挨的一顿板栗,只是眼神询问,可以吃饭?
老秀才神色无奈,转头看了眼齐静春,摆了摆手,“吃饭吃饭。”
左右坐在先生右手边,老秀才便拉过齐静春,让他坐在自己左边,崔瀺则自顾自落座先生对面,还挪了挪位子,给茅小冬留了个位。
饭桌上,左右低头扒饭,老秀才转过头,看着小弟子的红肿脸颊,一脸心疼的喊了声小齐。
齐静春心领神会,憋出一个笑脸,立马便因为扯到红肿脸颊而嗞了嗞嘴,嘶了一声,而后立马又收敛些许笑意,摇头说道:“不疼。”
老秀才唯独吃不住他这套,立马放下碗筷,站起身,对着左右说道:“你看看你,”而后又是一巴掌对着左右的脑袋而去。
左右也不躲,只是停下嚼咽动作,等到先生的巴掌落下再离开,便又继续吃饭。
相隔文庙甚远的中土神洲另一边,有个样貌平平的邋遢汉子,早已脱下一身儒衫,换上一身游侠装扮,腰间别上一根碧绿光滑竹棍,以棍为剑,暂时囊中羞涩,只剩酒钱,就不学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江湖儿郎了,一根竹棍撑撑场面就行,如何不算剑客?
汉子放荡不羁惯了,哪里会靠祖上福荫度日,在文庙那边的日子,喝酒都没滋没味的,行走江湖才能快意恩仇嘛,可惜了,小齐如今年纪还小,若是把他带走,估计秀才能搬到亚圣府上长住不走,以秀才撒泼打滚的本事,老头子非得亲自出门抓人不可。
早已离家甚远的阿良很快便举目看向一处,抬起手,竖在耳边做倾听状,轻轻喊了声“白先生。”
中土神州一座海外仙岛,一个白衣读书人心有所感,走出那处茅屋,站在崖畔,眯起眼举目远眺。
向来惜字如金的读书人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憋回去一句三字经,本来想开口说句滚也硬收回了肚子,用了半息酝酿措辞,这才开口说道:“登岛便是问剑。”
阿良悻悻然放下手,抹了抹鼻子,而后又转头看向中土神洲一处,咧了咧嘴,好似自问道:“就去那边转转?”
打定主意,阿良不再犹豫,仔细挎好腰间竹棍,再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襟,最后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使劲搓了搓,再使劲往后缕了把头发。
被阿良盯上的那处道门所在,道意盎然不输天下任何一处,只说道统传承根脚之纯正,数座天下恐怕只有青冥天下那座白玉京能出其右,虽说没那处孤岛有意思,但好在那些牛鼻子总比那位人间最得意好客些。
天大地大,大不过心中酒壶。
大道再长,长不过腰间竹棍。
龙虎山,阿良来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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