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夜深才散去。
陈登和林阿狗,坐上麋家的马车,往住处赶去。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
车厢内,林阿狗表情兴奋。
“多亏了公子!粮草饷银的问题解决了!”
“五千两白银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还有粮食,还有军械,哈哈哈……”
陈登靠在车厢壁上,醉意正浓,闭着眼睛养神。
他没有林阿狗那般亢奋。
钱粮军械是有了,但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难题。
七千丹阳兵,军心涣散,纪律松散。
其中有老弱病残,还有些是地痞无赖。
想要将他们整顿成一支能打仗的队伍,难度之大,远超想象。
好在,他有叔至。
陈到骑着马跟在马车旁,长矛横在马背上,面容冷峻。
今夜这一场宴会,让他对陈登的崇敬又加深了几分。
大哥能在绝境中翻盘,将赵昱设下的死局,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这份魄力和智谋,让他心服口服。
马车在校场外停下。
三人下了车,陈登面颊微红,看着天上的明月,手搭在两人肩上往营房走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
他才悠悠醒来。
洗漱完毕后,曹豹就来了。
他带着几人去了城外的丹阳兵军营。
这里零零散散地搭着几百顶破旧的帐篷。
三五成群的士卒,东倒西歪,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喝酒,还有的在赌钱。
看到陈登一行人走过来,这些士兵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没人起身行礼。
甚至还有人吹着口哨,嬉笑地对陈登指指点点。
“嘿,你们看,是个瘸子!”
“听说他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头儿?”
“新头儿?就他?连路都走不稳,还想带兵?”
“哈哈哈……”
嘲笑声此起彼伏。
林阿狗气得脸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陈登拦住了他。
“别冲动。”
曹豹满脸怒气,一马鞭抽在那名嘲笑陈登的士兵身上。
“狗娘养的!目无法纪!”
“都给老子老实点!”
他满脸歉意地对着陈登道。
“让陈公子见笑了。”
“这些人,散漫惯了,公子可得多费心管教!”
陈登回道:
“曹将军,想要收服他们,光靠打骂是没用的。”
“得先让他们吃饱,再让他们知道规矩。”
他转头看向陈到。
“叔至,你去清点人数,统计各营编制。”
“看看这七千人里,有多少老弱病残,有多少能拿得起刀枪的。”
“另外,找出几个原本的什长、队长,先稳住他们。”
陈到抱拳。
“是!”
陈登又吩咐林阿狗。
“阿狗,麋家的粮食送到后,你负责分发。”
“记住,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让他们都看到。”
“每人每天三顿饭,顿顿管饱。”
林阿狗挠了挠头。
“公子,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
“浪费?”
陈登笑了。
“士兵连肚子都填不饱,你指望他们卖命?”
“想要马儿跑,就得先让马儿吃草。”
“这个道理,你得记住。”
林阿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陈登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时间紧迫。
但他有信心。
因为他手里,握着一张王牌。
陈到。
这个拥有“整军经武”词条的义弟。
傍晚,陈到在营地敲锣。
“当!当!当!”
刺耳的锣声响彻整个营地。
丹阳兵骂骂咧咧地从帐篷里钻出来。
“吵什么吵!”
“谁他娘在敲锣?老子宰了他!”
陈到站在校场中央,面无表情。
“全军集合!”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
陆陆续续有士兵从帐篷里走出来,站到了校场上。
但更多的人,还是躲在帐篷里不肯出来。
陈到冷哼一声。
他提着长矛,走到一顶帐篷前,一脚踹烂帐篷。
里面躺着三个士兵。
“起来!”
陈到一声暴喝。
那三个士兵被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
看到陈到手里的长矛,脸色都白了。
“你……你想干什么?”
陈到没有废话,长矛一横,抵在其中一人的喉咙上。
“我数三声,再不出来,这杆矛就会贯穿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