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她们吧,”吴梦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要帮畅畅整理整理…我们要体面的让她走。”
旁边停着一辆殡仪馆的车,两个穿着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沉默地走了下来,动作轻缓而专业。
随后,张云涛带着两个人走过来,和吴梦梦低声交谈了几句,签了几份文件。
临走前,他走到如同石雕般的刘波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节哀顺变,我们会尽快帮你把对方找出来的。”
刘波像是被这一拍惊醒,眼珠缓缓转动,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张云涛走后,刘波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他掏出烟盒,手指颤抖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猛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他闭了闭眼,然后用衣角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和手上已经半干的血迹。
他知道,张云涛那边可能还没查出什么,但以吴梦梦背后老板的实力,她肯定知道一些线索。
否则,她不会如此及时地出现在这里,连救护车和殡仪馆的车都安排得如此迅速。
刘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小姨,你…你应该有些线索吧。”
“很好找,”吴梦梦看着他,眼神复杂,“畅畅没什么仇家,只有那丁飞宇。”
刘波又吸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苍白的脸:“他不是已经判了在里面吗?无期啊。”
“这家伙平常靠骗女人挣了不少钱,”吴梦梦语气冰冷,“所以她在里面临时反扑,花了10万块钱请了一个杀手。他的意思本来是想将你和畅畅两人都杀了,只不过这个杀手在打听到你的名字之后没敢对你动手,将矛头对准了畅畅。”她缓缓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刘波心上。
“好,我知道了。”刘波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她的后事你怎么处理?”
“畅畅家那边就他一个爷爷了,一年前他找丁飞宇借钱给他父亲治病,结果人也没救上来。他爷爷早就老年痴呆了,给安排在当地县的养老院,每一个月3000块钱,畅畅之前已经冲了一年的钱了,之后每年前我会去付,反正他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事也就不通知他们家了吧,就将她安置在这一边。”吴梦梦安排得井井有条,语气却带着一丝疲惫。
刘波沉默片刻:“好,我需要做什么?”处理这类事情,对于只有18岁的他来说,他没有丝毫经验。
“不需要你做什么,到时候你就要参加就行了。”吴梦梦突然问了一句,目光直视着他,“虽然只有我们几个人,但到时候你以什么身份?”
“她男人,丈夫!”刘波抬起头,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吴梦梦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这惊讶又化为了某种早已预料到的复杂情绪,甚至带着一丝宽慰:“好。碑上有了你的名,她最起码…不是一个孤魂野鬼。”
之后的两天,刘波一直跟着吴梦梦处理苏畅的身后事。
他沉默地帮忙,几乎不开口说话,一切都进行得平静而压抑。
直到当天晚上回来,独自待在曾经充满欢笑的房间里,刘波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那个短发、笑容明媚的身影。
“梦梦,你确定给他送到虎哥的工厂,那多累啊,还不如来到咱们酒店,以你侄子这条件,肯定能挣大钱,而且是你介绍的,有红包的哦,以后收益你都有提成哦,能拿20%呢。”
“吆,这么纯的?”
“那我第一个吧,我来帮你好好验一验他到底能不能在我们那边上班?放心,我懂规矩的,我会给他包红包的。”
“咦,小弟弟你有酒窝呀,太好看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呀?”
“那都是些短的没意思。”
“小弟弟,你搞过女人没有?”
“小弟弟,昨天晚上咱三吃大亏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臭弟弟,姐姐现在就深夜孤枕难眠睡不着,你过来陪姐姐喝酒吧。”
“臭弟弟,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往昔的对话、调笑、亲昵,如同潮水般涌来,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后,她在他的床头留下了厚厚的一沓钱,整整一万块。
从那个懵懂无知的萧楚南,到如今……是她手把手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房间,他实在待不下去了。
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残留着苏畅的气息,每一件物品上都烙印着他们曾经打闹、依偎的痕迹。
空气沉闷得让他窒息。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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