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颍川开始逐鹿九州 第八章 袁术的试探(4/4)

南岸,立马于“刘”字大纛下的刘详,本来见前锋遇伏,已是又惊又怒,正要下令后续骑兵准备强行渡河支援,听到下游那声势浩大的动静,再看到山林间旌旗摇动,烟尘弥漫,脸色顿时大变。

“将军!北岸有诈!下游必有埋伏!” 一个副将惊慌地喊道。

刘详勒住有些焦躁的战马,惊疑不定地看着对岸和下游。他生性多疑,此刻更是担心这是对手的诱敌深入之计,目的是将他主力吸引过河,然后在下游伏兵尽出,截断归路,两面夹击。“传令!渡河部队就地坚守!后续人马暂缓过河!派斥候!立刻去下游查探,看清虚实!” 他终究不敢冒险,下达了保守的命令。这一犹豫,便彻底葬送了滩头部队获得支援的最后机会。

黑石渡的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周仓谨记刘湛“见好就收”的将令,在将滩头敌军彻底击溃,斩杀其领头军官,并缴获了部分兵甲旗帜后,毫不恋战,立刻发出撤退的唿哨。

“撤!交替掩护!快!” 各队率大声呼喝着。

靖安营士卒闻令,立刻变阵,后排转身先行,前排且战且退,动作虽显稚嫩,却章法初具。他们迅速脱离接触,扛着受伤的同伴,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如同退潮般消失在北岸的丘陵林地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敌军尸体、破损的兵器、以及被遗弃的浮桥。

那些侥幸未死、逃回南岸的残兵,个个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只会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北岸有埋伏!”“好多箭!”“周阎王来了!”,更是加剧了南岸敌军的恐慌。

这一场干净利落的前哨战,规模不大,持续时间不过小半个时辰,但意义重大。刘湛一方仅付出十余人轻伤、无人阵亡的微小代价,便斩杀敌军近百,伤者无算,更缴获了一批武器皮甲,彻底挫败了刘详速战速决、一举渡河的企图。消息传回坞堡,原本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欢呼声此起彼伏,守军的士气如同被注入强心剂,瞬间高涨到了顶点。

更重要的是,靖安营这支新生的力量,经历了真正血与火的初次洗礼。撤退的路上,不少新兵扶着树干呕吐,或者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发呆,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但当他们回到预设阵地,看到同伴投来的敬佩目光,听到坞堡方向隐约传来的欢呼,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胸中滋生——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战胜强敌的自豪,更是一种经历过生死考验后沉淀下来的、名为“勇气”和“信任”的种子,开始在心底扎根。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多了几分在泥地里打滚、汗流浃背的训练中从未有过的、属于战友的认同。

周仓带着部队凯旋,他本人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甲胄上满是凝固的血污,却意气风发,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拍着每一个靠近的士兵的肩膀,粗声粗气地夸奖:“好小子!没给俺老周丢人!刚才那一刀够劲!”“吐了?吐了就对了!多吐几次就习惯了!哈哈哈!”

荀衍在坞墙上,看着得胜归来、虽然疲惫却军容整肃的靖安营,以及南岸因惊疑而暂时偃旗息鼓的敌军,一直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积郁都吐出来。他转向身旁依旧凝望着南岸的刘湛,由衷地赞叹,语气中充满了敬佩,甚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刘兄真乃神人也!料敌先机,指挥若定,以寡击众,竟能获此全胜!衍……今日方知何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佩服!五体投地!”

刘湛的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依旧沉静如水。他望着南岸那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仿佛黯淡了几分的“刘”字大旗,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清晰:“衍兄,切莫高兴太早。此战,不过侥幸挫其先锋,侥幸利用了刘详的骄横与多疑。其主力未损,筋骨犹在。刘详经此一败,虽暂缓攻势,但必不肯善罢甘休。他接下来,只会更加谨慎,也可能更加狠辣。真正的考验,关乎生死存亡的考验,恐怕……还在后面。”

他收回目光,看向堡内正在欢庆的人群,眼神锐利如刀:“传令下去,犒赏出战将士,厚抚伤员。但全军戒备等级不变,巡逻哨探加倍!坞墙防御,一刻不得松懈!所有人,需加紧备战,不可因小胜而有丝毫麻痹大意!”

他心中雪亮,这仅仅是袁术势力伸向颍川的一根触角,一次试探性的进攻。随着天下这口大鼎下的炉火越烧越旺,各方势力角逐愈加激烈,颍川这块四战之地,这块令人垂涎的肥肉,将会引来更多、更凶恶、更狡猾的豺狼虎豹。靖安营这把初试锋芒的利刃,未来的成长之路,注定铺满荆棘,浸透鲜血,才刚刚开始。

南岸,刘详的中军大帐内,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初战受挫,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而北岸,荀家庄园的坞墙在阴沉的天空下沉默矗立,像一颗嵌入大地的顽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加猛烈的风暴……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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