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周五回家的时候,刚一进门就发现母亲许茹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比平时好了很多。
见她回来,许茹立刻迎上前去,语气中满含着兴奋:“知微,你哥哥来电话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知微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尽管理智上她知道哥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和紧张。
“哥哥都说什么了?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林知微急切地问道。
“你哥说,他现在要先去一个战友的家里,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才能回家。不过他也说了,这次回来也待不长,很快就要再回部队。”许茹一边说着,一边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许茹接着说道:“我跟他说了,他要是再不回来,安安和南南都快不认识舅舅了。”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山区,林知行此刻的心情却是非常沉重。
他和战友肖余经过了数天的跋山涉水,终于到达了王小山的村子。
这个村子地处偏僻的山谷中,四周都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交通极其不便。
从最近的县城到这里,需要先坐汽车到镇上,然后徒步走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达。山路崎岖难行,有的地方甚至只是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来的窄道,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村子看上去也不大,房屋都是用当地的石头和木材建造的,屋顶覆盖着青瓦或茅草。
村子里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村民们只能靠山泉水和煤油灯维持基本的生活需要。
他们到了村子里,向几个老乡打听,很快就找到了王小山的家。
“这是王小山的家吧?”林知行上前,礼貌地问。
院子里有一个包着灰色头巾的妇人,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约莫五十岁上下,脸上布满风霜的痕迹。
“你们是……”看到他们穿着军装,她停下手中的活计,上前问道。
“我们是小山的战友,特意来看看的。”林知行的语气尽量温和。
“哦,是山子的战友啊!”听到这话,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悲痛, “快,快进屋坐吧。”
林知行和肖余跟着她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推开屋门,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低矮的屋顶下,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屋子中央是一张粗糙的八仙桌,桌脚有些歪斜,用石块垫着。墙边摆着两条老旧的长凳,桌上只放着一只裂了口的搪瓷缸,里面盛着半缸凉白开。
最显眼的是墙上贴着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照片,那是王小山穿着军装的标准照,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醒目。照片旁边,还贴着几张他寄回家的书信和一面鲜红的军功章。
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口大水缸,里面储存着从山泉里挑来的水。另一边是一个简易的灶台,用几块石头垒成,上面放着一口已经被烟火熏得发黑的铁锅。整个屋子弥漫着淡淡的木柴烟味和陈旧的气息。
“山子他爹上山砍柴去了,估摸着得晚上才能回来。”妇人一边把手里的活计放下,一边招呼他们,“他几个兄弟也都在山里干活。你们一路找到这里,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