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李应,杜兴顿时情绪激动,虎目含泪,悲愤道:“好汉有所不知!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已被那背信弃义的祝家父子,设计擒拿,如今生死不明啊!”
“什么?!”众人皆惊。王伦心中那个关于晁盖等人如何被擒的谜团,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杜主管,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王伦让人又给杜兴递过水囊,沉声问道。
杜兴饮了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恨声道:“前几日,有一伙人逃难至我李家庄投奔,为首的名叫晁盖,还有吴用、公孙胜、刘唐、朱仝、雷横。我家主人素来仗义,又与那朱仝、雷横有旧,见他们被官府追拿得紧,便暂且收留了他们。”
果然如此!王伦暗道。晁盖等人是投奔了李应!
“后来呢?”花荣追问。
“后来,不知怎地走漏了风声,官府追查得紧。我家主人觉得独木难支,便带着晁盖等人,亲自前往祝家庄,想与祝朝奉商议,如何应对官府,或可将他们送往别处安身。毕竟三庄同盟,守望相助……”杜兴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满是悔恨,“谁知……谁知那祝朝奉老贼,见利忘义!他假意答应商议,却在酒宴之上,埋伏下刀斧手,将我家主人连同晁盖等七人,一并拿下!小人当时随行在侧,拼死抵抗,身受重伤,侥幸杀出重围,跳入庄后水道,才得以逃脱……”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虽已猜到几分,但亲耳听闻盟友如此背信弃义,仍是感到一阵寒意。
杜兴继续道:“这还不算完!就在昨日,祝龙、祝虎那两个贼子,竟率领大批庄客,闯到我李家庄!他们声称我家主人‘勾结悍匪晁盖,抢劫花石纲、漕粮、生辰纲,罪大恶极’!不由分说,便抄了我家,将庄内钱粮财物抢劫一空,庄客或被驱散,或被迫投降!小人……小人无力阻止,只得趁乱逃出,想寻条小船去外地求援,不料船至水泊中央破损沉没,若非诸位好汉搭救,杜兴已葬身鱼腹矣!”
说到最后,杜兴已是泣不成声,既有对主人遭遇的悲痛,也有对家业被毁的愤恨,更有对祝家庄卑劣行径的切齿之仇。
王伦听罢,心中豁然开朗,之前所有的疑团瞬间串联起来。他看向众头领,沉声道:“诸位兄弟,都听明白了?祝家父子,为了独占擒拿‘巨寇’的功劳,以及贪图李家庄的财富,不惜撕毁三庄盟约,背后捅刀,将盟友李应连同避难之人一网打尽!此等行径,禽兽不如!”
“无耻之尤!”林冲冷哼一声,脸上满是鄙夷。
“俺早就看那祝家庄不是好东西!”武松怒道,“哥哥,这等卑劣小人,不配立足于天地间!俺们这就杀上独龙岗,踏平他祝家庄,救出刘唐兄弟,也为李庄主和杜主管报仇雪恨!”
“对!踏平祝家庄!”
“救刘唐!杀祝贼!”
燕顺、杜迁、宋万等一众头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连新加入的杨志、花荣也面露怒容,显然对祝家庄的所作所为不齿。
王伦目光扫过众人,知道军心可用。他沉吟片刻,分析道:“祝家庄如今擒获众多要犯,又吞并了李家庄部分势力,气焰正盛。但其背信弃义, internally(内部)必然人心不稳,那扈家庄得知消息,也未必再真心与其同盟。此时攻打,正是时机!”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其一,刘唐是我梁山派出的兄弟,不能不救!其二,祝家庄如此行事,天怒人怨,我梁山替天行道,正当除此恶霸,为民除害!其三,独龙岗三庄钱粮广积,若能攻下,可极大充实我梁山实力,以应对将来朝廷更大规模的围剿!”
“寨主英明!”众头领齐声应和。
“好!”王伦决然下令,“回山之后,即刻准备!林冲、花荣、杨志、武松、燕顺、王英、郑天寿、黄信、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朱贵、时迁……所有头领,除杜迁、宋万率五百弟兄留守山寨外,其余人马,倾巢出动!目标,独龙岗祝家庄!”
“谨遵寨主号令!”吼声在夜间的湖面上回荡,惊起了远处芦苇荡中的几只水鸟。
杜兴听着这山呼海啸般的应和,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决策果断的梁山泊主,心中震撼莫名,原本绝望的心底,重新燃起了为主人报仇、夺回家业的希望之火。
“王寨主!”杜兴挣扎着跪倒,“杜兴愿为向导,助梁山破庄!”
王伦亲手扶起他:“杜主管有伤在身,暂且安心休养。破庄之时,还需你指点路径。”
船队劈波斩浪,向着梁山方向疾驰。夜色深沉,但每一艘船上,都燃烧着熊熊的战意。一场规模远超此前任何一次战斗的攻坚战,即将在这暗流涌动的水泊边缘,悍然爆发。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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