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铃响 探子与裂痕(2/2)

“阮芊姐,”银铃的声音带着点茫然,“你说……噬灵骨真的会被咒语控制吗?我怕……我怕哪天醒过来,雪团和幼崽们都……”

“不会的。”初阮芊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灵力缓缓渡过去。她能感觉到银铃体内那股阴冷的力量确实在蠢蠢欲动,却被一层温暖的屏障牢牢锁着——那屏障带着初艾特伦独有的气息,像层无形的铠甲,“你看你的盟约痕,它在长,在变得越来越坚固,这说明初艾特伦的信任正在一点点融进你的骨血里,比任何咒语都管用。”

冰窖外传来初艾特伦劈柴的声音,斧头落下的力道很重,像是在发泄什么。银铃望着入口的方向,赤红色的尾巴轻轻晃动,尾尖的狼头印记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颗在风中摇曳的火星。

“我去帮他。”她站起身,抓起一把狼骨刺塞进怀里,“陷阱需要狐族的灵力才能触发,我比他懂。”

初阮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忽然拿起那串同心符。符串上的狼牙和狐爪在火光中泛着温润的光,轻轻一碰,就传来初艾特伦和银铃此刻的心跳——一个急促如擂鼓,一个慌乱似惊鸿,却奇异地在某个频率上重合,像首尚未合拍的歌谣。

狼尾草坡上,初艾特伦正将狼骨刺深深埋进土里。他的动作带着股狠劲,像是要把心里的烦躁都砸进地里——探子的话像根毒刺,扎在他最不愿触碰的地方,让他想起三年前焚兽坑边银铃站在教廷士兵身后的样子,想起她胸口那道灵火灼伤的疤痕,想起自己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梦见她浑身是火地朝自己扑来。

“这里的角度不对。”银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她蹲下身,用尾巴尖拨开狼尾草,露出底下的机关,“狼骨刺要斜着埋三十度,这样触发时才能刺穿盔甲,又不会伤到幼崽。”

初艾特伦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调整了狼骨刺的角度。他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混着月露草的清香,像种矛盾的安抚,让他烦躁的心跳稍稍平复了些——他想起刚才在冰窖里,她明明可以一箭射杀探子,却选择了留活口,这或许就是她与教廷那些人的不同,她的恨里,始终藏着一丝不忍。

“那个咒语……”初艾特伦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知道吗?”

银铃的动作顿住,尾尖的狼头印记瞬间黯淡下去。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在掩饰什么:“知道。”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祭司说过,噬灵骨是把双刃剑,既能吞噬灵力,也能被强大的咒语控制,当年教廷就是用这个威胁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别无选择。”银铃猛地抬起头,赤红色的瞳孔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我不答应,他们就会立刻杀了那三只幼崽,我只能假装归顺,偷偷给他们喂抑制灵力的药,让他们陷入沉睡躲过一劫。”她抓起一把狼尾草,狠狠攥在手里,草穗的绒毛沾满了她的血珠,“我知道你不信,可我真的……”

“我信。”初艾特伦打断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他想起同心符传来的温度,想起盟约痕共鸣时的灼热,想起她尾根那些为了保护幼崽而刻下的刀痕——这些都不是假的,比任何咒语都更真实。

银铃愣住了,眼泪突然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狼骨刺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初艾特伦臂弯的盟约痕——那里的红狐花正在缓缓绽放,将金色的狼族图腾衬得愈发耀眼,像两团相拥的火焰。

“我们去检查流沙坑吧。”初艾特伦拉起她的手,往草坡深处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掌心的温度透过交握的手传递过去,像在说“有我在”。

银铃跟在他身后,赤红色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像在回应。狼尾草的绒毛沾在两人的衣角上,被风一吹,纷纷扬扬地飘向天空,像无数个细碎的约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初阮芊站在冰窖门口,看着他们并肩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手腕的狼爪痕传来一阵温热。她低头看去,那道印记正与冰窖里的玉佩产生共鸣,泛着柔和的光——她知道,有些裂痕,或许永远无法彻底消失,但只要彼此愿意用信任去填补,就总有变得坚固的一天。

远处的天际线,乌云又开始聚集,像场即将来临的风暴。但狼尾草坡上,初艾特伦和银铃的身影却走得异常坚定,他们的脚印深深陷在泥土里,像在为这片土地,重新刻下两族相依的誓言。

陷阱的机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同心符在两人的手腕上微微发烫。属于他们的战争已近在眼前,而此刻,紧握的双手和交叠的影子,就是最坚固的盾牌。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