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熄灭的红色光带贯穿长空。
张庆之跳入一个荒废小镇,以宗师之力,在小镇里横冲直撞。
四周不断有阴物尖啸逃窜,然而却被小镇外早就埋伏好的虎啸甲,轻易宰割。
片刻之后,这座不大的小镇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小镇角落里只剩下几个被吓疯的人,呆呆看着这一幕,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呼……”
北陵卫出身的吴峰上前一步,沙哑道:“大将军,既然是朝廷之令,我等遵从便是,就算您与陈大人……”
“你们怎么就非得觉得老夫是因私怨才屡屡与他争论?”
张庆之愤愤将手中不断挣扎的阴物,攥碎!
喘着粗气坐在路旁倒下的石狮子上,拧眉道:“当初万药林之事,老夫说的不对?老夫做的不对?对朝廷难道不好?”
吴峰面露尴尬,讪讪不敢言语。
“后来来渊门,路上所谓杀猪二字……不过是玩笑,我也从未在意。”
张庆之沙哑说着,倒是面前的吴峰双眼倏地一怔。
“如今此事,我说的话?难道是私怨?这也算私怨吗?!老夫出身国公府,就是再愚钝,耳濡目染之下也晓得他陈行这个人不能轻易得罪,老夫躲还来不及,哪来的私怨!老夫就那么不能容人吗?!
为何如此!不过是公忠体国,先帝说的啊!”
张庆之提及先帝,双眼微红,“我出身国公府,少时恣意,终日横行街头,直到那一日,醉酒打死了那时内阁首辅的次子。
先帝爷的首辅,三朝的重臣啊!那是总览天下之策的人物。
那时候我国公府呢?不过是靠着祖上余荫,勉强还顶着国公之名的体面而已。可事实上呢?在北陵卫只有几个中郎将的差遣了!
我兄长那一晚跟我说,我得死,我必须死,这样才能不牵连国公府。
嗬……”
张庆之微微喘了喘,咬牙道:“我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后呢?先帝白龙鱼服,来我家,扮作刑部的官员讯问。
他问我,我为何打死了首辅的儿子。
我说,是因为他鱼肉百姓,是因为他仗势欺人,是因为他败坏了朝廷的体面……
我说了那么多,可我知道,都是扯淡!
我就是喝醉酒,看他不顺眼而已!”
张庆之抬起头,看着脸色尴尬的吴峰,沙哑道:“知道先帝怎么说的吗?先帝说,这也算是公忠体国了。然后我就被发配到了北疆,国公府除名,从一小卒做起。
我活下来了。
我永远忘不了,我出城被押赴北疆那一天,正赶上先帝出巡,我在囚车,先帝在龙辇之上。
小子,别丢你老祖宗的人,命不要你的,有本事自己去闯回来一片天,只要你小子心里真念着朝廷,朕让徐阁老埋怨几年也无妨!
这一句话,知道我在北疆待了多少年吗?
一直待到武德四年!
我熬到两鬓斑白,大半生不娶妻不生子,死守在北疆。
我熬成了一位中郎将,我成了四品擒龙武者。
那时候军中最负盛名的,就是曹家那位,他比我年轻,比我有心计,比我知谋略,比我天赋好……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他武职与我相同,可是我带的是什么兵?人家领的是什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