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周掌柜躬身应下。
“啸云,你出去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齐正宏挥了挥手。
齐啸云行礼退出书房,心中却已下定决心。他不能仅仅依靠家族,他必须自己尽快成长起来。
而就在齐家父子在书房密谈的同时,沪上西区,一栋守卫森严、气派非凡的花园洋房内,当年的阴谋主导者,如今身居要职的赵坤,正悠闲地品着红酒。
他年约五旬,身材微胖,穿着绸缎长衫,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脸上总是带着一种看似和煦,实则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一个穿着黑衣的心腹正躬身站在他面前汇报。
“……齐正宏最近没什么大动作,倒是他那个儿子,时常往莫家那个丫头住的弄堂跑。”心腹低声道。
赵坤晃动着杯中猩红的酒液,嗤笑一声:“齐正宏那个老狐狸,最是懂得明哲保身。不过,他那个儿子,倒是个情种。莫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念着旧情。”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莫家那个丫头……留着终究是个隐患。还有那个据说早就夭折了的双胞胎另一个……”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冷:“当年那个乳娘,处理干净了吗?”
心腹连忙道:“老爷放心,早就处理干净了,绝无后患。那个被抱走的女婴,按当时乳娘的说法,是扔在了江南的码头,兵荒马乱的,肯定早就没了。”
“肯定?”赵坤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刀,“我要的是万无一失!莫隆那块硬骨头,临死都不肯交出那东西,我怀疑他是不是把线索留给了他那个同样硬骨头的夫人,或者……那对双胞胎身上。继续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盯紧齐家,看看他们和莫家遗孤还有没有更深的联系。”
“是!”心腹冷汗涔涔,连忙应下。
赵坤挥挥手让他退下,独自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精心打理的花园,眼神幽深。扳倒莫隆,让他获得了如今的地位和财富,但莫隆宁死不肯交出的那样“东西”,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那东西关乎一个更大的秘密,甚至可能动摇他如今的根基。他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沪上的天空,看似晴朗,实则阴云密布。齐家与赵坤的暗斗,因着莫家的旧案,再次被搅动起来。而风暴的中心,似乎正隐隐指向那对离散多年、命运迥异的双生姐妹。
江南水镇,阿贝的生活依旧平静。她并不知道,远在沪上的波澜,正悄然向她蔓延。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阿贝像往常一样在河边清洗渔网。夕阳将河面染成金红色,波光粼粼。就在这时,一艘装饰华美、明显不属于本地的客船缓缓靠向镇上的码头。船头上,站着几个穿着体面、气质不凡的人,正指着镇子议论着什么。
其中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穿着深色长衫,外罩马褂,面容清癯,眼神锐利,似乎在打量着这个略显偏僻的水乡小镇。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河边,落在了正在劳作阿贝身上。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微微一顿。并非因为阿贝的容貌,而是……一种极其模糊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以及她弯腰起身时,脖颈间偶然从粗布衣领中滑出的、系着红绳的某物一闪而过的温润光泽。
那光泽……似乎有些特别。
但他并未过多停留,客船很快靠岸,那几人在镇上乡绅的迎接下,下了船,向着镇内最好的客栈走去。
阿贝对此一无所知,她拧干渔网上的水,准备回家。命运的丝线,却在这样一个平凡的黄昏,被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沪上的暗流,与江南水镇的平静,第一次产生了微弱的交集。而远在沪上弄堂里的莫莹莹,正就着昏暗的油灯,一边照顾母亲,一边默诵着母亲教授的诗词,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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