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釭洛神记 第十七章 兄弟相称(1/2)

阿义亦觉胸中沉闷,便随着喝了一杯,又道:“官家对此又是如何说法?”

“于国于家,官家自是要对金用兵,但却要与众位朝臣商议再定。可恨众臣想法不一,这是战是和实是难说。”

“大宋百年基业,拥兵百万,对此丑虏欺人之举,尚有议和之想?”

阿义摇头叹气,继而又笑道:“此般国家大事,岂是我一下人所能乱讲?该罚该罚。”举杯一饮而尽。

铁犁亦仰头大笑,说道:“我铁犁蒙官家青睐,知交数年,亦得赐荣华,但论来也是彻头彻尾的平头百姓,且陪你喝得一碗。”仰脖又是一碗下肚。

“铁弟岂能与我同论?听说当年的康王被扣金国,遭金贼百般刁难,幸得铁弟大展神威,独战金廷十大高手,更一举擒得金主那老贼,迫使金国放归王爷。”

“那一战着实痛快。我自抱必死之心以护得王爷周全。王爷亦是将身家性命抛到脑后。不料,那金主被我出招擒得,想是吓破了胆,事后竟如约放得我和王爷回归大宋。”

“这一战真是长我大宋国威,大快人心。来,我敬铁弟一杯!”二人抬手互碰,对饮而下。

铁犁放下酒碗,说道:“说来都是陈年旧事,虽是痛快,于今日之形势却毫无用处。”

阿义见铁犁嘴上虽言平头百姓,心里实是时刻挂念着朝廷,只是这朝廷想来让人心堵,便转言道:“若说当下形势,眼前却有一事,便是这伍公子,铁弟却是如何打算?”

“过不多日,我还需赶去金国,东儿自是不便留在此地,我已有打算,不过……”铁犁却未说下去。

阿义见状,亦不追问,说道:“我怕黄成子若是知道伍公子尚在,再使甚诡计加害,却是不得不防。”

“正因如此,不能留在此地,我已想得去处。伍大哥、伍大嫂含恨自尽,东儿是唯一的血脉,誓要保得平安,故此东儿今后的去处,便是官家相问,我亦不会相告。”

阿义点头道:“如此最好。只是官家若真是问起,你若不说,官家岂不怪罪?”

“官家若因此事怪罪,却是不怕。”

“此刻康王已登大位,只是平日里‘王爷’叫惯了,有时还真是忘记改口。”

铁犁自是明白阿义话外之意:赵构既登皇位,说话行事自是小心为好。

当即笑道:“当年白先生在塞外巧得《九接佛风谱》,自是静心苦参。佛谱所载上乘武学实为一域外高僧用上古篆字铸于铁钵内壁,不但字奇难识,文词亦颇为难懂,以白先生之文才武功,竟自屡遇滞阻。无奈之下,邀得医隐同赴汴梁去寻文隐,共行参悟……”。

阿义知道他口中的“白先生”是武隐白玉蟾,医隐便是他的义父风**,文隐却是当世大儒范鸿,三人世称“三隐”。

正想着三位当世高人聚首汴梁,定是惹得朝野瞩目,耳听铁犁续道:“我当时恰得与义父同行,而康王正在文隐府上求学,得以相识。不过,当时只知他叫赵构,不知他是皇子。三位高人既醉心佛谱,自是无暇顾及我两个毛头小子。康王天生喜欢舞文弄墨,书画悟性极高,而我却独独喜好耍枪弄棒,这是我俩不同之处。除此之外,却是尽能耍得一处,玩闹起来忘乎所以。日则同戏,夜则共榻,三个月下来,真是形影末离。”

铁犁抬手又尽一碗酒后,接着说道:“至今却还记得分别时,康王竟如女儿家一般哭起,拽住我的衣袖不放我走。至此以后,又曾数次相见,也知道他是当今皇子。但他在我面前却从未显出皇子之尊,我心中待他亦是童时玩伴,一个多日不见便会挂念、见了便会无话不谈的知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