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昌号试图暴力抗法,被谢锤一拳砸塌了柜台,护卫被打翻一地,东家被直接从内院拖了出来,哭爹喊娘。
永禄号见势不妙,试图转移藏在城外的粮仓,却被早有准备的凌春派人截个正着。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整个坝上郡飞速传播开。
郡守动真格的了!
查抄大粮商!
按官价征粮!
反抗者格杀勿论!
坝上郡的富户士绅们,原本还在观望,甚至准备联合施压。
此刻却人人自危。
一些嗅觉敏锐的,开始主动向郡守府表示‘愿意捐输’、‘平价售粮’。
与此同时,郡守府门外,架起了几口大锅。
由郡守府侍卫和部分自愿帮忙的兵士负责,将从第一批查抄的粮食中取出的部分,混合着些许糠麸,开始熬煮稀粥。
李聆风亲自站在了粥棚前。
寒风凛冽,吹得他官袍猎猎作响。
他拿起长勺,在滚烫的粥锅里搅了搅,然后亲自为第一个颤巍巍走上前来的老妪,盛了满满一碗浓稠的热粥。
“老人家,小心烫。”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
那老妇人双手颤抖地接过陶碗,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
她跪倒在地,哽咽着说不出话。
可就是这一幕,却比任何公告,比任何命令,都更具冲击力。
越来越多的难民和贫民涌向粥棚,秩序起初有些混乱。
但在兵士的维持,和李聆风亲自镇场下,很快排起了长队。
百姓看着那位年轻的郡守,站在寒风里,亲自为他们施粥,眼神中的绝望,渐渐被微弱的光亮取代。
“是李大人......”
“李大人真的给我们粥喝了!”
充满感激的议论,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偏厅内,王朗透过窗缝,看着外面那堪称‘荒谬’的景象。
堂堂郡守,竟如小吏般,亲自施粥。
他不能理解,只觉得荒谬,以及莫名的恐惧。
李聆风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他既要杀伐,又要收买人心。
张彪脸色铁青,他感受到的不是荒谬,而是威胁。
这种直接掌控民心的手段,比刀剑更可怕。
刘莽则默默计算着时间,眼神闪烁不定。
第一天,在混乱、震惊、杀戮与微弱的希望中过去。
郡守府的粮仓里,堆满了查抄和‘征用’来的粮食。
数量可观,但距离三万石,仍有巨大缺口。
李聆风回到冰冷的内堂,脱下沾染了烟火气的外袍。
他的脸上带着疲惫,但双眼依旧明亮。
凌春低声汇报,“先生,今日共得粮约八千石。”
“但......我们此举,已引起极大反弹。”
“几家士绅联合递了状子,言您‘滥权枉法,与民争利’......”
“与民争利?”李聆风嗤笑,“他们算哪门子‘民’?他们分明就是吸血的蠹虫!”
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李聆风继续说道:“这才第一天。”
“真正的硬骨头,还在后面。”
他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一碟开胃小菜。
用了最激烈的手段,撕开了一道口子,但也将他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
接下来,将是更阴险的算计,甚至可能是狗急跳墙的反扑。
但,他没有退路。
从他带着五千兵马离开长安的那一刻,退路就已经被他自己堵死了。
菩萨心肠,需雷霆手段护持。
而这雷霆之后,是能搅碎人的漩涡,还是迎接黎明的曙光,无人知晓。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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