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长风有些迟疑,“难道真的不是他们俩?”
“也未必。”林越话锋一转,“苏明有动机,有接近书房的时机,且修为足够;苏浩有需求,有接触机关锁的能力,且身上有可疑痕迹。他们两人,或许有一个在说谎,或许……”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前站立的位置扫过:“或许,他们是同谋。”
“同谋?”苏长风和族老们都是一惊。
“苏明负责吸引护卫注意,或是提供便利,苏浩则利用机关术开锁偷玉,事后两人分赃。”林越缓缓道,“这样既能解释苏明为何出现在后窗,也能解释苏浩为何有能力打开暗锁。至于苏明的不在场证明,福伯只看到他亥时在修炼,子时之后的行踪,依旧无人能证。”
这个猜测让厅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若是一人作案,尚且能按家规处置;若是两人同谋,那就意味着家族内部的裂痕远比想象中更深。
苏浩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着“不是我”;而被禁足的苏明,此刻恐怕还在东厢房愤愤不平。
林越看向苏长风:“苏家族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苏长风点头,带着林越走进后堂。
“林捕头,你是不是还有发现?”苏长风开门见山。他看得出,林越刚才在正厅的话,似乎有所保留。
林越点头:“苏明的靴子确实有问题,但他的反应太急躁了,急于撇清自己,反而像是在掩饰什么。而苏浩,他的慌乱里,除了恐惧,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愧疚?”
“是的,愧疚。”林越回忆着苏浩的眼神,“他提到赌债时,眼神躲闪;提到青纹玉时,却带着一种下意识的痛苦,不像是单纯害怕被定罪。”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点,苏浩说他醉倒在房里,但他的袖口内侧是干净的。若是真的醉得人事不省,跌跌撞撞回房,袖口难免会沾到尘土,甚至划破,但他的衣衫虽旧,却很整洁。”
苏长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你的意思是……他没醉?”
“至少没醉到失去意识。”林越道,“他在撒谎,但未必是为了掩盖偷窃,可能是在掩盖……见过什么人,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那现在该怎么办?”苏长风有些头疼。家族内部出了这等事,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引发内斗。
“引蛇出洞。”林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可以放出消息,就说已经查到青纹玉的下落,藏在城西的某个地方,让苏明和苏浩都知道这个消息。真正的窃贼,一定会忍不住去确认,或是想办法转移赃物。”
苏长风眼前一亮:“好主意!林捕头想让消息从谁嘴里放出去?”
“福伯。”林越道,“他是老仆,说话最容易让人相信,而且苏明和苏浩都认识他。让他‘不小心’在东厢房附近和厨房念叨几句,就说林捕头已经查到线索,玉被藏在城西破庙的香炉底下。”
“为何是城西破庙?”
“那里离苏家不远,且是三不管地带,适合藏东西,也方便动手。”林越解释道,“最重要的是,破庙的香炉是实心的,根本藏不了东西,若是有人去挖,必是窃贼无疑。”
苏长风抚掌道:“妙!就按林捕头说的办!”
两人商议完毕,回到正厅。苏长风当即宣布,暂时将苏浩也禁足在西厢房,等候进一步调查,同时暗中安排福伯去“泄露”消息。
林越走出苏家府邸时,已是正午。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他心头的疑虑。
苏明的急躁,苏浩的愧疚,福伯证词的破绽,还有那枚至今不知藏在何处的青纹玉……这盘棋,似乎比想象中更复杂。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是苏明那句“是苏浩偷的”?还是苏浩手指上那两道过于整齐的划痕?
林越站在街角,望着苏家紧闭的朱门,忽然想起苏晴昨日说过的一句话——“苏浩虽然好赌,但对我母亲很孝顺,上个月还把父亲留下的玉佩当了,给母亲抓药……”
一个赌徒,会为了母亲当掉传家宝,却会偷家族的宝物去还债吗?
林越的目光微微闪动。或许,这“各执一词”的背后,还藏着一个更出人意料的真相。
他转身走向城西的破庙。既然要引蛇出洞,总得先去布置一番,确保能看清“蛇”的真面目。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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