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谦案发前三天曾深夜出城,会不会就是去联系赵六,送那笔“定金”?而赵六袖口的沉香粉末,会不会是他进入书房时不小心沾到的?可密室的门窗都是从里面锁着的,他又是怎么进去下毒的?
一个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林越却不急。赵六已经露出了破绽,只要盯紧他,不愁找不到更多线索。就像钓鱼,既然鱼已经咬钩,就得有耐心慢慢收线。
这时,小厮端着一盏灯从旁边走过,看到林越,怯生生地停下脚步:“捕头大人,天快黑了,要不要给您备些晚饭?”
林越摆摆手:“不用。对了,你家大人的书房,平时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进去?”
小厮想了想:“一般没人敢进,除非大人允许。不过……前几天赵六说厨房的碗不够用,去书房旁边的储物间拿过一次,好像进去过书房旁边的耳房。”
“耳房?”林越眼睛一亮,“耳房和书房是连通的吗?”
“是……是的,有个小侧门,平时都锁着,钥匙只有大人有。但前阵子锁坏了,大人说等有空再修,就一直虚掩着。”
林越立刻转身往书房走去。他之前只查了书房的正门和窗户,竟没注意到还有个耳房!他快步走到书房侧面,果然看到一间小小的耳房,门果然是虚掩着的。推开门,里面堆着些杂物,墙角有个小门,门闩是坏的,轻轻一推就开了——门后,正是书房的角落,离张启明坐的案几不过几步远!
林越心中豁然开朗。密室的门窗确实是从里面锁着的,但凶手根本不需要走正门和窗户,而是通过耳房的侧门进入书房!赵六负责府里的杂事,知道耳房侧门的锁坏了并不奇怪,他完全可以趁着熬汤的间隙,从耳房潜入书房,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
而那耳房紧挨着书房的香炉,赵六进去时袖口沾到沉香粉末,也就合情合理了。
“好一个障眼法。”林越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赵六的嫌疑,几乎可以确认了。但他是如何下毒的?耳后那针孔又是怎么回事?
他回到书房,再次仔细检查案几。案几上除了卷宗和砚台,还有一个空了的茶杯,正是小厮戌时初送来的那杯热茶。林越拿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除了茶味,没什么异常。他又检查了砚台,墨锭是寻常的松烟墨,也没问题。
忽然,他注意到案几边缘有一个极其细微的针孔,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扎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针孔的位置,正好对着张启明坐的椅子——如果有人从背后靠近,用一根细针沾着毒药,趁张启明看书不注意时刺入他的后颈或耳后,完全有可能!
牵机散是剧毒,少量即可致命,通过血液扩散比口服更快,也更难被察觉。赵六熬汤时穿着厨子的衣服,袖子宽大,藏一根细针再容易不过。他从耳房潜入,趁张启明专注看卷宗时下手,得手后再原路返回厨房,神不知鬼不觉。而张启明毒发时或许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毙命,临死前或许下意识地闩上了房门,反倒造成了密室的假象!
林越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清晰的作案过程渐渐浮现。赵六有动机(五十两银子),有作案条件(耳房侧门、接触沉香),有作案时间(熬汤的间隙),几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他。
但他仍有一个疑问:赵六一个厨子,哪来的牵机散?又怎么敢对朝廷命官下杀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这个人,十有**就是李嵩或刘谦。
夜幕渐渐降临,张府亮起了灯笼,昏黄的光线下,整个宅院更显阴森。林越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远处厨房的方向,那里的灯也亮着,赵六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似乎还在忙碌。
“好戏,才刚刚开始。”林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已经布好了网,就等鱼自己跳进来了。只要赵六和幕后主使联系,或者试图逃跑,他就能顺藤摸瓜,将整个阴谋彻底揭开。
而此刻,厨房内,赵六正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个汤勺,却半天没动一下。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那个捕头看他的眼神,太吓人了,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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