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鹫驾着马车,把速度放慢到极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他们慢点到,他跟主子的独处时间就长点,主子就能少接触点其他男人。
小半个时辰的路,齐鹫走了一个时辰。
要不是怕时间再久,主子会憋闷得难受,他恨不得再走一个时辰。
“主子,人到了。”
勾吻撩开帘子,打量一下环境。
军营后山。
勾吻瞬间明白,杨昭没想直接把杨家,绑到她这条船上,但也对勾誉没太大好感。
所以才没有直接回绝,但又只是私下前来赴约。
“请杨将军上车。”
马车够大,出去谈事,怪冷的。
齐鹫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紧抿着唇,把车帘掀开,杨昭前脚踩上车辕,他后脚就跟了上去,甚至快了他半个身位,率先抢了勾吻身侧的空位。
没给假想敌留半点好脸色。
两个大男人同时钻进马车,动静属实是大了点。
勾吻掀开眼皮,看到的就是不大的车门,快被两人挤爆的场景,忍不住眉心一跳,别开视线。
真幼稚,没眼看!
杨昭毕恭毕敬地抱了抱拳,行了礼:
“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又跟齐鹫抱了抱拳:
“齐统领。”
齐鹫余光瞄了瞄勾吻,再不情愿也还是回了礼。
他代表着主子的颜面,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怨,让主子受人诟病,更不能因为自己的醋意,坏了主子的大计。
有了杨昭的态度,勾吻心里大概有了数。
今天这事,能谈。
“杨将军免礼。小九,看茶。”
杨昭沉默地坐在马车一角,默默看着不可一世的疯子,被收拾地服服帖帖,心里掀起不小的风浪。
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禁军统领?
谁敢想,天不怕地不怕的齐鹫,会像个小厮一样,对人唯命是从?
尤其发号施令的人,还是他的……妾?
新帝为了羞辱敬国公主,而走的这步棋,输得太多了。
哪怕他和杨家保持中立,一时间,他也忍不住偏向了勾吻。
无他,能驯服疯犬,自然也能给其他人带上缰绳。只看她开的价码,够不够让人心动了。
“天寒露重,公主有何吩咐,不如直言?”
勾吻也不兜圈子,直入正题。
“军饷。”
杨昭琢磨一下,以为她是想利诱,心里有些失望,保守隐晦地回拒一把:
“苍州不算肥沃,但总归是能产些粮草的。”
勾吻却缓缓摇了摇头。
“本宫是说,西境的军饷,断了。”
杨昭心里一凛,瞬间认真起来。
西境多战事,军饷一向由敬国公主自掏腰包补贴,可以说是公主一手喂出来的精兵强将。
新帝……居然因为跟公主的私怨,断了军饷?!
只因为皇室内斗,就可以不把将士的命当命,把边境的守备当做儿戏?!
“勾誉想毁了江南的商道。”
杨昭攥紧了拳,气得浑身发抖。
只为了打击政敌,就可以不顾百姓死活,不管边境安危?这样的君主……这样的君主!
“为了断本宫一臂,他想过割地。”
杨昭喘着粗气打断勾吻:
“公主不必多言。杨家忠君,但更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