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叶卫青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甘露殿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几个全身披甲的羽林卫走了进来,拖起地上瘫软如泥的太医院院判,就像拖着一条死狗。
“陛下饶命!陛下,臣冤枉啊!”
院判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殿内的死寂,但他很快就发不出声音了,一个羽林卫用刀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上,世界安静了。
剩下的太医们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头都不敢抬。
叶卫青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你们,也想死吗?”
“臣……臣等不敢!”一个年纪最大的太医鼓起勇气,声音颤抖,“陛下,腐骨草之毒,古籍中确有记载,但解药配方……早已失传。”
“失传?”叶卫青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找不到解药,就用你们的命去填。”
“给你们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朕要是还看不见解药,你们所有人的名字,都会从太医院的册子上,永远消失。”
说完,他不再看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太医,转身走向殿外。
张忠贤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陛下……节哀……”
“哀?”叶卫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朕为什么要哀?”
“朕现在,只想杀人。”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两团疯狂的火焰。
张忠贤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知道,那个在蓝田城下,看着满地尸体还能谈笑风生的皇帝,回来了。
不,比那个时候更可怕。
“传旨。”叶卫青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府传来,“命木子定国,封锁所有参与的世家府邸。”
“查抄所有家产!”
“所有人,无论老幼,尽数下狱!”
张忠贤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
这是要……灭门?!
“陛下!三思啊!”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此一来,长安必将大乱!朝堂根基……”
“根基?”叶卫青一脚踹开他,龙袍上沾染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朕的大将军,为了救朕,躺在床上等死!”
“那些所谓的根基,却在背后捅朕的刀子!”
“朕要这根基,何用?!”
“朕要亲手,把这些腐烂的根,一根一根,全部刨出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御书房,只留给张忠贤一个染血的背影和一道冰冷的命令。
“去。”
“告诉木子定国,朕只要结果。”
“一个时辰内,朕要看到魏家、李家、王家……所有参与者的府邸,都挂上白幡!”
张忠贤瘫在地上,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浑身冰冷。
他知道,长安城的天,要彻底变了。
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清洗,即将拉开序幕。
……
元帅府。
后院的石桌上,摆着一碗刚刚熬好的参汤。
李师师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在汤里轻轻搅动。
银针,乌黑。
“夫人。”一旁的丫鬟脸色发白,“这……这汤里有毒?”
李师师将银针放下,端起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参汤,轻轻吹了吹。
“不是毒。”
她抬起头,看着丫鬟,“是药引。”
丫鬟不解。
李师师没有解释,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殷红如血的药丸,放进了参汤里。
药丸入水即化,整碗汤瞬间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一股奇特的药香,弥漫开来。
“去。”李师师将这碗汤,递给丫鬟,“送到宫里去。”
“就说,是元帅府给霍副将准备的。”
丫鬟端着那碗颜色诡异的汤,手在微微发抖。
“夫人,这……这真的能行吗?”
“行不行,很快就知道了。”李师师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方皇宫的方向。
“去吧。”
她挥了挥手,“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张忠贤张总管的手上。”
“是。”
丫鬟不敢多问,端着托盘,快步离去。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李师师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那根已经变黑的银针,放在烛火上灼烧。
黑色的毒素,在火焰中,渐渐褪去。
银针,恢复了原本的光亮。
她看着那根银针,低声自语。
“夫君。”
“你在前线杀敌。”
“师师在后方,为你扫清障碍。”
“那些想伤你的人,想害你身边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