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
“臣在。”木子于上前一步。
“你的刀,可还利否?”
木子于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刀。长刀出鞘,带起一声清越的龙吟。
“尚可杀人。”
“好!”叶卫青指着地上瘫软的二人,“此二人,蛊惑人心,动摇军心,其罪当诛!”
“但朕今日,不开杀戒。”
叶卫青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朕要他们,为大唐的北伐大业,贡献自己最后一份力。”
“张忠贤!”
“奴婢在!”
“传朕口谕,御史王德昭,翰林编修李文通,家产充公,充作军饷!其族中男丁,三代以内,尽数发往军器监做工!”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这比杀了他们还狠!
这是要让他们家破人亡,永世不得翻身!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王德昭二人疯狂磕头,血迹瞬间染红了金砖。
“拖出去!”叶卫青没有丝毫怜悯。
禁军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两人拖出大殿。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殿外,久久不散。
宣政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不敢看御座上那个年轻的帝王。
叶卫青缓缓走回御座,坐下。
他看着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开口了。
“诸位爱卿,朕知道,你们都是大唐的肱股之臣,都心系江山社稷。”
“如今,北有突厥虎视眈眈,西有吐蕃蠢蠢欲动,南有倭寇侵扰不休。大唐,已到危急存亡之秋。”
“朕,决意北伐。”
“但国库也不甚充足,朕,需要诸位的支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那些贵族的代表。
“朕知道,诸位爱卿家中,都颇有资财。”
“朕不跟你们多要。”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各家,‘捐’出自家一半的家产,充作军饷。”
“三天后,朕会亲自派人,去府上清点。”
“若是数目不对……”
叶卫青没有往下说,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殿外那两滩还未干涸的血迹上。
威胁,不言而喻。
百官之中,魏通的脸色变得铁青。
又是一半家产?
这是在要他的命!
他正要出列反驳。
“元帅。”叶卫青的声音再次响起。
木子于上前一步。
“朕命你,率羽林卫,即刻起,封锁长安四门。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
“另,擢升钱福坤为京兆尹,配合元帅,维持长安治安。”
“三天之内,若有囤积居奇,扰乱市价者,元帅可先斩后奏!”
木子于持刀,单膝跪地。
“臣,领旨!”
魏通刚要迈出的那条腿,僵在了半空中。
......
大朝会不欢而散。
消息如同一场剧烈的地震,瞬间传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皇帝疯了。
这是所有世家门阀的第一反应。
当晚,长安城西,魏国公府。
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长安城排得上号的十几家豪门家主,齐聚一堂。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当朝御史中丞魏征的族叔,魏国公魏渊。
“诸位,都说说吧。”魏渊端起茶盏,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皇帝今日在殿上发疯,你们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一个身材肥胖的家主拍着桌子,“他这是要我们的命!”
“又来一半家产?他怎么不去抢!”
“就是!我李家百年基业,凭什么要给他充军饷?他北伐打仗,关我们屁事!”
“皇帝这是被木子于那个奸贼给蛊惑了!一个泥腿子出身,竟敢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
议事厅内,群情激奋。
魏渊放下茶盏,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叫嚷有什么用?”魏渊冷冷地扫视众人,“皇帝已经下令封城,木子于的屠刀已经架在我们脖子上了。”
“你们现在骂得再响,能让那些丘八退兵吗?”
众人哑口无言。
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站起身,拱手道:“魏公,您是咱们的主心骨,您说该怎么办?”
魏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皇帝想要钱,无非是为了稳住军心,稳住那群穷鬼。”
“他既然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让他这皇帝,也当不成!”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传我的话下去。从明日起,长安城内,所有隶属我们各家的粮铺、布庄、米行,全部关门!”
“一粒米,一寸布,都不许卖!”
众人一惊。
“魏公,这……这恐怕不妥吧?”有人迟疑道,“断了全城百姓的生计,万一激起民变……”
“要的就是民变!”魏渊冷笑,“长安城数百万张嘴,一天不吃饭,就得饿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