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虎下意识接住飞来的票券,低头一看,瞳孔猛地放大....正是当下最火爆的天才歌手楚雨荨的限量版VIP门票!
脸上的肿痛和之前的委屈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几乎是从地狱直登天堂,惊喜万分地喊道:
“谢谢哥!我保证以后一定…”
“别废话了,赶紧滚!”
“好!我马上滚!”
谭虎紧紧攥着门票,像是怕哥哥反悔似的,咧着嘴,带着一身青紫和满心狂喜,麻利地拉开房门窜了出去。
那背影,哪还有半点刚才跪在遗像前的蔫儿样。
“这小兔崽子!”
谭行望着弟弟连滚带爬消失的背影,笑骂了一句,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也得回去歇会儿了。”
林东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公司里还有一堆文件等着我签字。对了,后天楚雨荨的演唱会,你得跟我一起去负责核心安保。”
他瞧见谭行眉头一皱就要拒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慢悠悠地补充道:
“别急着说不。这可是楚雨荨团队和那位龙芳主事亲自点的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明.....要你谭行作为贴身保镖,全程负责楚小姐的安全。怎么,想让你兄弟我赔违约金赔的得倾家荡产?”
谭行嘴角抽了抽,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三个大字:
“安保?我哪懂那些门道!有这时间不如修炼!”
“修炼哪天都行,这差事推不掉。”
林东语气不容置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
“再说,楚雨荨的歌声确实是一绝,你去听听,就当战前放松了。
等演唱会结束,你就得跟潇洒他们去长城那边玩命了,这会儿弦别绷得太紧。”
“……行吧行吧!”
谭行拗不过他,只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是勉强应承下来。
...
楼下的拖车里,谭虎屁颠屁颠地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几张还带着大哥体温的演唱会门票。
他借着从车窗透进来的天光,反复端详着门票上楚雨荨清丽的身影和烫金的VIP字样,指尖在那光滑的纸面上摩挲了许久,才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郑重其事地将其收进了贴身的衣袋里。
楚雨荨的演唱会……
这个念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那个沉重又滚烫的夜晚。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狭小逼仄的浴室,湿气氤氲中,他躲在窗边,眼睁睁看着大哥谭行那道挺拔又决绝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孤鹰,悄无声息地翻出窗口,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去往荒野的黑暗中。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就在他心头被酸涩和愧疚填满的瞬间,老旧收音机里,恰好传出了楚雨荨那清越而充满力量的歌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重重敲在他心上:
“是谁在猎猎风中,踏碎迷惘…
是谁在血雨腥风里,寸步不让…
刀锋淬炼寒芒,目光洞穿虚妄…
孤烟直上染残阳,脊梁撑起家国重量…
是谁在风中仰望,任霜雪落满眼眶…
不为自己求苟安,只为身后灯火寻常…
是谁在风中仰望,把担当刻进胸膛.…
勇武化作焚身火,一身傲骨立疆场…
猎猎风里,他抬头仰望…
腥红血雨中,他挺起脊梁…
这,便是战士,无悔的担当…
这,便是勇武,永恒的光…”
那歌声,如同炽热的熔流,在当时那个无助的少年心中,烙印下了永难磨灭的印记。
谭虎吸了吸鼻子,伸手用力撸了一把趴在脚边的大黄虎头,将翻涌的心绪压下,脸上重新扯出一个笑容:
“再坚持一会儿,兄弟,等会儿大哥就带你去新家安顿!”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最新款的触屏手机,利落地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几声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
陈北斗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立刻从听筒里炸开,中气十足:
“乖徒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好好打磨你的凝血境,怎么想起给你师傅我打电话了?”
谭虎闻言嘿嘿一笑,也不绕弯子:
“师傅,能不能麻烦您安排辆车来接我一下?我在春风小区,我家楼底下。”
电话那头,武道协会会长办公室内,正批阅文件的陈北斗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对自己这徒弟的性子再了解不过....
除了修炼上的疑难,这孩子骨子里要强得很,从不轻易开口求人,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家这师傅当得有点太清闲,委屈了这块璞玉。
今天这冷不丁地让他派车,倒是稀罕事。
陈北斗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后靠,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说出来的话依旧粗豪:
“哟?你小子转性了?行,等着!十分钟内到!!”
“好嘞!谢谢师傅!”
谭虎顿时眉开眼笑,随即扭头瞥了一眼身旁膘肥体壮的大黄,赶忙补充道:
“那个……车要大一点的!最好是……嗯,那种半挂卡车!”
电话那头的陈北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骂:
“半挂?!你小子是要把家当全搬空还是怎么着?行行行,师傅给你安排!在原地老实等着,别乱跑!”
“好嘞!”
谭虎美滋滋地挂了电话,顺手揉了揉大黄毛茸茸的脑袋。
“搞定!咱们马上就有专车接送啦!”
大黄仿佛听懂了似的,尾巴甩得呼呼生风,亲热地蹭了蹭他的裤腿。
十来分钟后,一辆崭新的重型半挂卡车带着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稳稳停在了春风小区门口。
驾驶室里的老师傅刚摇下车窗,准备点根烟歇口气,下一秒却猛地僵住,嘴边的烟“啪嗒”掉在了裤子上。
只见自家会长的宝贝徒弟,此刻竟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头壮硕如牛犊、毛发锃亮的老虎背上。
那老虎步伐沉稳,肌肉贲张,每踏出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谭虎压根没在意司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拍了拍大黄的脖颈,意气风发地指向卡车敞开的货厢:
“兄弟,走!”
大黄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后腿猛然发力,庞大的身躯竟带着背上的谭虎轻盈跃起,稳稳落入了宽大的货厢之中。
直到货厢门“哐当”一声关紧,司机才猛地回过神,颤抖着手摸了摸额头,喃喃自语:
“我滴个亲娘……这是老虎?还是头异种?”
而此刻,货厢里的谭虎正盘腿坐在大黄身边,得意地揉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大黄也配合地蹭了蹭他,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一人一狗,在这临时的“座驾”里倒是悠然自得。
不多时,卡车稳稳停在武道协会气派的大楼前。
谭虎利落地跳下车厢,仔细将大黄安顿在协会后院专门的兽栏里,拍了拍它硕大的脑袋叮嘱几句,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会长办公室奔去。
他心头像是烧着一团火,被大哥谭行狠狠“教育”的画面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尤其是自己的大戟,在大哥手中如同孩童玩具般被轻易缴飞,那种无力感像根刺,深深扎进了他心里。
“武器是武者的第二条命!手握不住兵刃,就等于未战先输半条命!”
大哥的厉喝与师傅平日的教诲在脑中回荡,让他脚步更快了几分。
他迫切需要变强,这次来找师傅,就是想问问看师傅有没有什么能增加握力的真武功法!
“砰”地一声,他直接推开了陈北斗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师傅!我……”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师傅陈北斗正靠在宽大的座椅里,闭目养神,手中一对玄黑色铁胆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陈北斗猛地睁开眼,刚要呵斥,目光却瞬间锁定在谭虎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上。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嘭”地一掌拍在实木桌案上,震得茶杯哐当作响,整个人霍然起身:
“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动老子的宝贝徒弟?!告诉师傅,老子现在就去把他卵蛋捏爆!”
谭虎被师傅这护犊子的狂暴反应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地道:
“是…是我大哥打的……师傅,我…我闯了点祸……”
“小行?”
陈北斗满腔怒火像是被浇了盆冷水,瞬间收敛,转而化为浓浓的疑惑:
“你闯了什么滔天大祸,能让你大哥下这么重的手?”
他对谭行的性子再了解不过,谭行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绝非不讲道理之人,肯定是这小混蛋干了什么出格的事。
谭虎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我…我偷拿了大哥的装备,偷偷溜去了荒野……然后,碰上一个先天境的邪教执事,我…我把他宰了。
还…还收了一头金纹獠牙虎当伙伴。”
“什么?!”
陈北斗手一抖,那对盘了多年的铁胆差点脱手砸在地上。
他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指着谭虎的鼻子破口大骂:
“该!揍得好!你哥揍得轻了!他要是不揍你,老子今天也得把你屁股揍开花!
你个小王八蛋才十三岁!毛长齐了吗就敢往荒野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