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突破了!虎爷我终于凝血五重了!从此上天入地,唯我独……”
那个“尊”字还没喊出口,一股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气瞬间将他锁定。
“唯我独尊是吧!?”
谭行脸上刚刚浮现的些许欣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他二话不说,提起旁边的血浮屠,刀尖划过地面带起一溜火星,迈开长腿就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
谭虎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看着大哥那气势汹汹的作态,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大哥!嘴瓢!纯粹是嘴瓢!我开玩笑的!”
他一边慌忙后退,一边双手乱摇,急声补救:
“您是尊!您才是真正的尊!大哥我错了!”
半个小时后,谭行家中。
谭虎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肿脸,生无可恋地跪在父亲谭公的遗像前。
他时不时伸手,抹一把从鼻孔里顽强流下的鼻血,感觉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谭行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如炬,盯着弟弟那垂头丧气的背影,沉声开口:
“怎么,跪得不服气?有怨言?”
“没有!”
谭虎猛地抬起头,肿胀的脸上写满了倔强,但眼神与大哥接触的瞬间又下意识地垂了下去,闷声回道:
“我知道……哥你是为我好。”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沉默旁观的林东叹了口气,开口道:
“虎子,这回你确实太过了。
十三岁就敢一个人往荒野里钻?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万一出了事,让我们怎么办?”
谭虎一听,顿时有些激动,争辩道:
“小东哥,可……可大哥他十三岁的时候不也去了荒野吗?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凭什么他能去我就不能!”
林东被这话一噎,无奈地转向谭行,摇了摇头:
“得,你来。这头是你带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原本面色稍缓的谭行,听到弟弟这番“攀比”,眼神骤然变得骇人。
他“唰”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父亲的遗像,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怒火而带着嘶哑的颤音:
“你跟我比?!你拿什么跟我比?!”
“爸用命换来的英烈抚恤,按规定必须等我们上大学才能全额动用!
妈躺在医院二期治疗,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那时候抚恤金早就见底了!”
“我们没资源、没关系!我除了硬扛,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时候家里连下个月的房贷都还不上了!
你的学费,你练武要用的气血散,家里每天的饭钱……哪一样不要钱?!”
“我不拎着刀子去荒野里拼命,这个家早就散了!
你告诉我……我除了拿命去赌,还能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爸!”
“难道要靠着你林东哥资助吗?林叔赚钱就容易?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是谭家的长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个家就轮不到别人来扛!”
一旁的林东听到这话,无奈地望向自己这个倔强的发小,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眼看着谭虎的头越垂越低,谭行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虎子,哥做这么多,拼了命地让你能安心练武、上学,就是不希望你再过我当年那种刀口舔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我从不否认,你的天赋很强。
但这又意味着什么?你能靠计谋毒杀一个废物先天,就能保证今后不会着了别人的道?”
“就凭你现在这点阅历,你见识过真正的人心险恶吗?
你见过上一秒还称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就能为一点利益从背后捅你刀子吗?”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沉下心来打磨自己。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真正的武斗,靠的是足够的戒备、处处的谨慎、灵活的机警,再加上广博的学识,最后才是一身刻苦修炼的硬功夫!”
“这几样,你现在哪一样够火候?”
“才凝血境,就敢算计高你一个大境界的邪教执事?还妄谈什么同境界武斗....那刚才我把修为压到凝血境,你接得住我几招?”
“天下英才辈出,等你什么时候真能拳压同代,横推一世,再来跟我说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你现在尊得起来吗?别说越级挑战了,就算是同为凝血境,你连你小东哥都打不过!连同阶无敌都做不到,你凭什么狂?!”
一旁的林东原本听得频频点头,觉得句句在理,直到听见最后这句,顿时不乐意的说道:
“不是,你教育弟弟就教育,扯上我干嘛?”
“我打不过!我也不打!小东哥是我哥!我绝不跟自家人动手!”
谭虎偷瞄了眼大哥脸色,小声嘟囔道。
“嘿!好虎子!真是我的好弟弟!”
这话听得林东心花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连忙拍着胸脯道:
“没说的!就冲你这句话,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以前那辆‘疾速流光’吗?
下个月就去考驾照,等你证到手,东哥直接给你提辆新的!
男人嘛,就得有辆配得上自己的座驾!”
“你他妈滚远点!”
谭行没好气地瞪了林东一眼,随后转向谭虎,语气斩钉截铁:
“谭虎你给我听好了....不到先天境,不许踏足荒野半步!
以后再敢这么胡来,害妈担惊受怕,我亲自打断你的腿!说到做到!”
“知道了,哥!”
谭虎抹了把脸上的鼻血,闷声应道。
“知道了就赶紧滚起来!先去妈屋里好好认个错,她担心得一晚上没合眼。
然后立刻去找你师傅报到修炼!”
谭行见他还跪着不动,眉头一皱:
“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等着我给你做早饭?”
谭虎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这关总算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些,轻声问道:
“哥,你……你不生气了吧?我真知道错了!我发誓,不到先天绝不再踏进荒野半步!”
“少废话,赶紧滚蛋!”
谭行冷哼一声,又补充道:
“顺便把你楼下那个‘好兄弟’带走。家里没地方养,既然它认了你,就好好待它。”
“好嘞哥!大黄可是我过命的兄弟!”
谭虎立马保证,转身就要往母亲房间走:
“我先去跟妈说两句话!”
看着弟弟急匆匆的背影,谭行长长舒了口气,胸中的闷气终于消散。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那颗邪教执事的头颅上,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转头对坐在旁边的林东得意道:
“老林,看见没?我弟!凝血境越级斩杀先天!
这他娘的老子当年想都不敢想!真牛逼!”
林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现在知道吹了?刚才往死里揍的时候,我可没见你手软过!”
谭行咧嘴一笑,揉了揉拳头:
“不下狠手打疼他,这小子真以为天下无敌了。
说来也怪现在那些同龄人太不争气,连个能跟他过招的都没有。”
他摩挲着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不过说真的,这小子在同辈里……应该算顶尖了吧?”
“顶尖?你金克拉吃多了吧!”
林东猛地坐直身子,手指在桌上敲得砰砰响:
“刚才车里你没听虎子说吗?他跟那个先天境先是徒手过招,接着比短兵,最后连长兵器都较量了个遍....
对方就算压制了修为,可先天的战斗经验和身体强度都是实打实的!就这,虎子居然还赢了!”
他越说越激动,掰着指头一一细数:
“空手时用了雷涛的霸拳,袁钧的形意,短兵更是连邓威那牲口的重剑技法都搬出来了!
你别忘了慕容玄,张玄真,方岳他们,谁没偷偷教他几手绝活?”
“这还叫同龄人顶尖?这他妈分明是同阶无敌!是横推!是碾压!你管这叫'还算可以'?!”
谭虎从母亲白婷的房间轻手轻脚地退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让妈妈安心后的释然。
刚走到客厅门口,恰好就听见里面传来他哥那压都压不住的得意声音,还有林东哥绘声绘色的补充。
他那张肿着的脸立刻扬起,疼痛都忘了,只剩下满心的自豪与嘚瑟,忍不住凑到门边插话:
“哥!小东哥!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叫蓝革的邪教执事,看着是先天,其实就是个水货!
跟大哥你比起来,简直就是泥鳅遇真龙,给我提鞋都不配!我当时就心想,这种垃圾也配叫先天?我…”
“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谭行一声冷喝打断。
“好嘞哥!我这就滚,这就滚去师傅那儿!”
谭虎瞬间噤声,换上悻悻然的表情,点头哈腰,转身就往大门溜去。
就在他手摸到门把手的瞬间,谭行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站住。”
谭虎疑惑地回头,只见他哥依旧板着脸,但手却伸进了衣兜里,摸索了几下,随即掏出几张质感精致的卡片,随手甩了过来。
“拿着。”
谭行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
“楚雨荨给的,她那什么演唱会的VIP票。
省得你整天无所事事,再给我惹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以后给我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