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千面:我的无限穿越录 江城穿越之门牌里的街巷(2/4)

下层:放着街坊送来的待修门牌,每个都用淡棕色绒布包着,写着名字和需求:“张阿姨:1962 年木质牌,补裂;老郑:1978 年铁皮牌,除锈;小吴:1998 年铜质牌,找同批次”,包布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写着 “麻烦巷生了,不急”,有的画着小笑脸,沈巷生总说 “这些字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巷子的日子”。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沈巷生在老木桌前弯着腰,头几乎贴在门牌上,左手扶着牌,右手握着修复锤,像在给巷子补伤。帮王爷爷补 1958 年木质牌的裂,她会先把木牌放在淡棕色绒布垫上,用软毛刷扫灰尘 —— 毛刷的猪鬃很软,“这牌比小吴还大,木质脆,扫快了怕磨坏木纹”。扫完灰尘,她会对着窗户举着木牌看,“阳光软,能看清裂纹的走向,1958 年的老木,纹深,补的时候要顺着纹来”。

她从工具箱里拿出木胶和细木屑,木屑是从老木门上刮的,颜色跟木牌一样,“王爷爷您看,这木屑跟您家的牌一个色,补完看不出来,像没裂过一样”。她用细针把木屑填进裂缝,再抹上木胶,用手指轻轻按,“按五分钟,胶能粘牢,还能把多余的胶挤出来”,然后用软棉布擦干净多余的胶,“擦要轻,别蹭掉木屑”。补完裂,她会用细钢针在牌背面刻字,“王爷爷您说要记您父亲帮着钉牌的故事,我刻‘1958. 王父助钉,巷始有牌’,这样以后娃们看了就知道”。王爷爷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个旧茶杯,杯壁上印着 “青砖巷”,笑着说 “巷生啊,还是你懂我,这补的裂跟老木一个色,刻的字也记着老日子,我看着这牌,就像看见我父亲扛梯子的样子”,沈巷生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的巷子:“您的日子金贵,我得补仔细点,每道纹都藏着巷子的苦和甜,不能漏了”。

帮李奶奶给 1976 年铁皮牌除锈,她会从工具箱里拿出浸过菜籽油的软棉布,“这菜籽油是去年新榨的,软,除锈不伤铁皮,还能留着当年的味”。她用棉布轻轻擦铁皮牌,擦得很慢,“锈要一点一点擦,急了会刮花牌面的字”。擦到 “青砖巷 5 号” 的 “5” 字时,她会放慢速度,“这字是父亲刻的,当年他刻完还跟李奶奶说‘以后这就是您的家了’,得护着”。除锈完,她用细钢针在牌背面刻 “全家福”,三个小人刻得很轻,却很清楚,“李奶奶您看,这是您,这是爷爷,这是小宝,跟当年的全家福一样”。李奶奶凑过来看,眼泪掉了下来:“巷生啊,这小人刻得像,当年你父亲帮我们拍全家福,小宝就这么小,抓着牌哭”,沈巷生递给他张软纸巾,“您的日子都在这牌上,记着,就像没走一样”。

有次修复时,沈巷生在父亲的门牌记忆册里发现块夹着的铁皮牌 —— 是 1965 年的 “青砖巷 7 号”,背面用铅笔写着 “老裁缝补扣,1965.12”,是父亲当年没说的细节。那天她坐在老木桌旁,眼泪掉在铁皮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赶紧用软棉布擦干净,怕铁皮生锈,“不能让眼泪毁了父亲的心意”。擦干眼泪,她继续把李奶奶的铁皮牌刻完才关店,“奶奶还等着拿牌给小宝看呢,不能耽误她,父亲也会支持我的”。

上午 10 点修复高峰过了,沈巷生会来杂货店买块芝麻酥 —— 是老吴师傅按 1970 年代配方做的,芝麻多,甜而不腻,嚼着有香,“当年父亲钉完牌,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酥像巷子的日子,甜’”。她付账时总会多给 5 毛钱,说 “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烤,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她就说 “下次多撒点芝麻,当年的酥芝麻多,香”。路过 “门牌忆巷” 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老木柜关严了:“门牌怕潮,关严了能护着它们,这是父亲教我的”。有次下雨,她忘了关柜门,赶紧跑回店里,用干棉布擦里面的门牌,擦了半小时,“怕木质牌受潮裂,铁皮牌生锈,这些牌是巷子的根,不能坏”。

王爷爷总把旧门牌包在绒布里拿来,绒布是 1960 年代的,上面印着小菊花:“巷生,这是我家老门牌,你帮我记着故事,不然以后娃们都不知道咱家住过青砖巷 1 号了,更不知道当年你父亲帮着钉牌的事”;李奶奶织了顶绒线帽,是用纯羊毛线织的,帽檐绣着个小门牌图案:“巷生啊,冬天冷,你修牌总坐着,戴顶帽子暖和,我织得不好,你别嫌弃”;就连刚搬来的 00 后租客小吴,也会周末来帮她抄故事,“沈奶奶,我帮您把门牌故事输进电脑,我奶奶总说‘青砖巷的老日子’,我想让我的同学知道,我小时候在这牌下吃过芝麻酥”。小吴输数据时,沈巷生就在旁边念,念得很慢,怕小吴记错:“王爷爷,1958 年木质牌,补裂,记父亲和王爷爷父亲钉牌;李奶奶,1976 年铁皮牌,除锈刻全家福,记搬家;小吴,1998 年铜质牌,找同批次,记奶奶送上学”,念到故事细节时,还会补充 “王爷爷父亲扛梯子,李奶奶小宝抓牌哭,小吴奶奶带芝麻酥”,小吴记完后,她还会检查一遍,“怕漏了,耽误街坊记巷子的日子”。

有次社区搞 “老巷记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沈巷生带着街坊的门牌和故事参展。当父亲 1965 年写着 “老裁缝补扣” 的铁皮牌挂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老郑擦着眼泪说 “这牌藏着巷子的暖啊,像老沈还在,还在帮咱们钉牌、补扣”。沈巷生红了眼,却笑着说 “没想到父亲还藏着这么块牌,当年没告诉我,现在看来,是想让我每次修牌,都能想起巷子的暖,想起街坊的好”。

二、门牌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木纹香 —— 是刚补完木质门牌的缘故,指缝里还沾着点木胶的痕迹,是昨天帮王爷爷补裂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门牌忆巷” 的暖光灯落在老木桌上,淡棕色绒布垫上,李奶奶的 1976 年铁皮牌(“青砖巷 5 号”)正躺在那里,背面 “小宝 1975” 的刻痕清晰可见,边缘有点锈;左手握着父亲传的铜制修复锤,锤头的弧痕硌着掌心,有点痒;右手捏着块浸过菜籽油的软棉布,布面还沾着点锈屑;手腕上戴着父亲的旧手表,是 1980 年他得的奖品,表盘有点花,却依旧走得准;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 1998 年刻铜牌时被钢针扎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 —— 我变成了沈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