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千面:我的无限穿越录 江城穿越之粮票里的时光(3/4)

“哗啦”,窗外的桦树叶被风吹得响,像父亲当年帮我翻粮票目录的轻响。我低头看着李奶奶的粮票,浅灰色的纸面上,麦田图案的麦芒清晰,背面写着 “换红糖” 三个字,是李奶奶当年用铅笔写的,字迹有点淡,却依旧能认,“得把这票的纹路拓好,把故事记全,李奶奶还等着给女儿看呢”。

手机在帆布票匣里震动,是老郑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切,还夹杂着收音机的新闻声:“穗禾啊,我父亲的工种粮票今天能拓好吗?明天我要带娃去看爷爷,想让娃看看这票,听听爷爷当年的日子,别耽误了娃的课”。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 50 元钱 —— 是昨天帮小孙查粮票年代赚的 20 元,加上之前攒的 30 元,总共 50 元。够买块杂粮饼(5 元),再给拓包买块新粗棉布(3 元),剩下的 42 元得留着买滑石粉,昨天拓李奶奶的票时把滑石粉用得差不多了,老郑的粮票还等着拓纹路。

“父亲,今天我要帮李奶奶拓粮票,帮老郑查票的厂家,您放心,我会拓好、查好的”,我对着父亲的《地方粮票目录》小声说,然后把李奶奶的粮票放在生宣上,用软毛刷扫灰尘。毛刷的猪鬃很软,扫过票面时没声音,“这票有点潮,得先晾干,不然拓纹路会洇”,我把粮票放在窗边的木板上,让风吹着,“风软,晾得快,还不磨纸”。

走到老木柜前,我打开中层的门,拿出拓印工具箱,里面的小拓包布面有点破了,“得换块新布,不然滑石粉会漏,拓出来的纹路不匀”。我从工具箱里拿出块新的粗棉布,是昨天从杂货店买的,“这布跟父亲当年用的一样,粗布吸粉,拓得真”,我把旧布拆下来,新布剪成圆形,里面塞了点棉絮,“棉絮要少,不然拓包太鼓,按不匀”,然后用细棉线缝好,“缝要密,不然棉絮会掉出来”。

刚把拓包做好,李奶奶就来了,手里提着袋晒干的玉米须,“穗禾,这是我自己晒的玉米须,煮水喝能降血压,你总坐着拓票,喝点这个好”。我笑着说 “奶奶您坐,我马上就拓,保证跟当年的票一模一样”,然后把玉米须放在桌上,“您的心意我收下了,煮水时我会放两根,想着您的好”。

我拿起新拓包,蘸了点滑石粉,在废宣纸上试了试,粉匀了才往粮票上按,“按要轻,一圈圈转,不能急”。拓到麦田的麦芒时,我放慢了速度,“这麦芒要拓清楚,您当年看着这麦芒想家里的地,我得让您现在看拓片,还能想起当年的地”。拓到一半,手突然抖了 —— 是常年握拓包落下的关节炎,疼得像有根针在扎,“得忍忍,李奶奶还等着呢”,我用左手揉了揉右手,继续拓。

拓完正面,我把粮票翻过来,准备拓背面的 “换红糖” 三个字,突然发现字的旁边还有行小字,是用铅笔写的 “1973.10.5,女儿十岁”,字迹很淡,要对着光才能看见 —— 是李奶奶当年没说的!“奶奶,您看,这还有行字,是您女儿十岁生日那天用的票!” 我激动得眼泪掉了下来,滴在粮票上,赶紧用吸水纸擦干净,“不能让眼泪毁了票”。李奶奶凑过来看,笑着说 “对!就是那天!我女儿十岁,我攒了三个月粮票,换了半斤红糖,给她做了个红糖馒头,她高兴了好几天”,眼泪也掉了下来,“没想到这票上还记着日子,穗禾啊,谢谢你帮我找着了”。

我帮李奶奶把拓片晾干,叠好放进信封里,“奶奶您拿好,拓片别受潮,想了就拿出来看看,像看当年的票一样”。李奶奶接过信封,非要多给 10 元,“穗禾,你辛苦了,这钱你买块杂粮饼吃”,我却摆手,“奶奶,说好 20 元就是 20 元,多收了我心里不安,您的玉米须比钱珍贵”。

送李奶奶出门时,老郑提着他父亲的工种粮票来了,票是用油纸包着的,“穗禾,我父亲的票带来了,您帮我查查厂家,拓个纹路,让娃看看”。我接过票,是 1985 年的工种粮票(拾市斤),票面印着 “煤矿工人补助”,“老郑你坐,我帮你查目录,马上就好”。

我打开父亲的《地方粮票目录》,翻到 1985 年的页码,里面夹着张便签,是父亲用铅笔写的 “1985. 煤矿工人老郑,每月补 5 斤,下井危险,多补点是应该的”,字迹是父亲的!“老郑,你看,这是我父亲当年写的便签,记着你父亲的事!” 我激动地把便签拿给老郑看,他接过便签,眼泪掉在便签上,“我父亲从没跟我说过下井危险,只说当年有粮票吃就好,原来他当年这么不容易,我还总跟他吵架,嫌他不关心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的辛苦都在这票和便签里,现在知道了,以后好好孝敬他,还来得及”。

我帮老郑拓完粮票纹路,查了厂家是 “河北省粮食局”,把拓片和便签都放进信封里,“老郑你拿好,给娃看的时候,跟娃说说他爷爷的辛苦,让娃知道当年的日子不容易”。老郑接过信封,说 “穗禾,谢谢你,你帮我找到了父亲的故事,也帮我懂了父亲”。

中午 12 点,我提着帆布票匣去杂货店买杂粮饼。路过 “票证忆仓” 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确认粮票柜关严了,“老票怕潮,得护着”。老吴师傅笑着喊 “穗禾,杂粮饼给你留着呢,刚出锅的,热乎”,我买了块,付了 5 元,咬了一口,麦香很浓,像当年和老伴一起吃的杂粮饼 —— 他总说 “穗禾,这饼有麦香,是好日子的味道”,现在想起来,还能看见他帮我擦嘴角饼屑的样子。

到了文具店,老板拿出袋滑石粉,“赵姐,这是细滑石粉,拓粮票用的,3 元”,我付了钱,心里有点暖 —— 有了新滑石粉,明天帮王爷爷拓票就不用愁了。回到 “票证忆仓”,我把新滑石粉倒进小瓷瓶里,盖好盖子,“父亲,以后拓票有新粉了,您放心”。

下午 2 点,我继续整理粮票,突然手机震动了,是孙子发来的视频电话,他在大学的博物馆里,背景是展柜里的粮票,“奶奶,我把您的粮票故事跟老师说了,老师说可以帮咱们搞个‘粮票数字展’,把您的拓片和故事都放上去,让更多人知道当年的日子”。我看着屏幕里的孙子,笑着说 “好啊,娃,你做得好,让更多人知道粮票,知道咱们当年的日子,别让日子断了”。孙子说 “奶奶,放假我回去帮您扫描粮票,咱们一起弄数字展,我还想让您给我的同学讲粮票故事”,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好,奶奶等着,跟你的同学讲当年的日子,讲粮票里的苦和甜”。

挂了电话,我坐在老木桌旁,拿出老伴的 1978 年结婚粮票,用新拓包轻轻拓着,滑石粉落在生宣上,像当年的雪花,“老郑,你看,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娃们也懂咱们的日子了,你不用惦记我”。

三、粮票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鼻尖还留着纸香和杂粮饼的麦香,指尖的滑石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杂货店柜台的凉意 —— 我变回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刚温好的牛奶,杯壁上凝着水珠,牛奶的温度像 “票证忆仓” 的暖光灯,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