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花千手,”花痴开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是怎么死的?”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隐瞒的压迫感,“我要知道细节,每一个细节。谁动的手?用的什么手段?当时还有谁在场?他……临终前,说了什么?”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屠万仞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防上。
屠万仞瞳孔骤然收缩,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将头扭向一边,避开了花痴开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一股混杂着屈辱、恐惧和残余凶性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脱口而出,试图做最后的顽抗:“哼!成王败寇,输了老子认栽!要杀便杀!想从老子嘴里撬话,休想……”
“杀你?”
花痴开打断了他,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怒气,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冰冷。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嘲讽。
“那太便宜你了。”他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屠万仞萎靡的身躯,如同在评估一件破损的器物,“你一身煞气已废大半,根基受损,经脉重创。就算我今天放过你,你此生修为也再难寸进,甚至能否保住现有境界都是未知之数。活着,对你这种人来说,或许比死了更痛苦,更煎熬。”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精准地剥开了屠万仞内心最深的恐惧——失去力量,沦为废人,在往日的仇家和对头的嘲笑与报复中苟延残喘。
屠万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但是,”花痴开话锋一转,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威胁。他俯下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双清澈却冰冷的眸子,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直直刺入屠万仞的双眼深处,仿佛要窥探他灵魂最深处的秘密,“如果你不说……”
他停顿了一下,留给屠万仞想象的空间,然后才一字一顿地,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屠万仞如坠冰窟的话语:
“我不介意用这刚刚领悟的心火,将你残存的灵智,一寸寸烧成灰烬。”
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尖之上,一缕微弱却无比纯粹、散发着淡淡金芒的火苗,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窜起,安静地跳跃着。那火苗看似弱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灭,但其中蕴含的那股“定”与“净”的力量,却让近在咫尺的屠万仞灵魂都在战栗!
“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无知无觉的、只会呼吸的活死人。”花痴开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我想,那会比死亡,有趣得多。”
“不!!!”
屠万仞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雷电劈中!他看着那近在咫尺、跳跃不定的金色火苗,之前自己的煞气被这心火焚炼、净化时,那种深入骨髓、灼烧灵魂的极致痛楚,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那不仅仅是**的痛苦,更是意志被强行抹除、存在被否定的终极恐惧!
他毫不怀疑,花痴开做得出这种事!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年,骨子里有着远超其年龄的狠厉与决绝!死亡或许可怕,但相比起变成一具没有思想、没有记忆、没有自我,只能在永恒的黑暗与混沌中沉沦的活尸,死亡简直成了一种仁慈的解脱!
硬气?尊严?在这种比死亡恐怖万倍的威胁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我说!我说!!”屠万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发出一声尖利得变了调的叫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别烧我!我什么都说!!!”
花痴开指尖的金色火苗微微晃动了一下,并未收回,只是静静地燃烧着,如同悬在屠万仞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说。”花痴开吐出一个字,不容置疑。
屠万仞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冷汗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衫。他不敢再有丝毫隐瞒,也不敢再耍任何花招,用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