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各军兵力都有不足,皇帝突然抽调宁州兵马到宣府,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讯号。难道是,皇帝想要借林家之手,破靖隋军之势吗?
林允文略一思量,觉得这是皇帝欲毁林家百年根基的狠招。靖隋军若破,林家便是那首当其冲的替罪羊,会被天下人唾骂,被史书所不容。但若不遵旨意,那便是抗旨不遵,林家上下皆难逃一死。
林允业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考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皇帝不会突然这样安排,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现在同时对林家和靖隋军动手。但是拿他们林家试探靖隋军,皇帝是不是对他们林家过于自信了些?还是说,他已经不在乎边关的安稳,也要把边境上各路军团闹个支离破碎不可?
林渊则长叹一声,道:“允文,陛下调你前往宣府,一是辅佐新任宣府军指挥,二也是我林家,不得不为之事。”
接着,便把由京城传来林芝在大理寺堂审中,将刘胜告了的事说与兄弟两人听了。林允业和林允文一听,初时心里恼意升腾,看着上首座中的叔父,又强行压下恼恨的情绪。
他们不能责怪林芝,虽然她过于天真,相信仅凭几封信件或所谓的物证,就依仗世人口中的正义指控一名四品大员的罪过;也不想怨怪她,不与家里人商议就独断专行,凭着一股意气做事,没有一点顾及家人和她自身的安危。所幸这次歪打正着,或可凭借此契机,一举化解因角屯堡自开市之后,招惹来各方势力眼红而产生的危机。只是,待她回来后,一定得严令她,以后万不能再这样莽撞行事了。
林允文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林芝状告了刘胜,皇帝立即把祁铮派了来,却没给他兵马,尽调同是边军的宁州兵马过去。想到刘胜手下那些桀骜不驯老兵,他就觉得头疼,若是祁铮再不能尽量配合他,这无疑给他日后协助祁铮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林允文点点头,表示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行事了,此行唯有智取,方能保自己、保林家周全。于是,他缓缓说道:“叔父、大哥,我心中已有计较。此去宣府,我自有办法应对,若我料想没错,陛下应还有别的后手。为了牵制我,恐会在叔父身边安插人,让我和大哥投鼠忌器,不敢生出妄动。”
“这是必然之事,我倒是担心你!刘胜虽然行为不端,但却是一员能将。他手下能人无数,忠勇之士甚多,刘胜突然被审,他手底下的人必定不服。祁铮是皇帝心腹,先不说他有无领兵之才,只看他是陛下派来的,靖隋军中就必无一人信服他,刘胜养着的那些人更不会服他。”
林允文明白叔父的意思,这两年,他在宁州也算见得不少了。他能坐稳现今这个东大营主将的位置,也不是全凭运气或是家族荫庇,更不是凭他比别人多个武进士的头衔。
抽调宁州三千兵卒好似人数不多,却是几乎把东大营的机动精锐营的青壮兵卒抽调了近半数之多,东大营损失半数战力,想要恢复,那里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说能否招募到合适的兵源,就说培养这些精锐军士的时间和金钱,实乃耗费巨大,若不是有角屯堡之前上缴的税金支撑,又耗损林渊和林允文两年心血,那能有今日这样的气象。
想要短期内快速招募兵士、恢复东大营的战力,如同孩童痴梦一般。只是皇命难为,不得不从。林允文暗暗叹息,第一次这样恼恨,平日里过于纵容林芝,令她不知轻重,给家里惹出祸事来。
二日后林允文整顿好部队,率队离开宁州之时,那位传旨的太监,正醉倒在侯应的府上,酣睡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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