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太监,代妃捏着信纸在殿内焦躁地踱步。华丽的裙裾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起初的荒谬感渐渐被一种莫名的不安取代。林芝……林渊的女儿……林渊!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午后,太监终于回来复命,脸色比出去时更白了几分:“回娘娘,打听清楚了。大理寺卿确已觐见过陛下,陛下,陛下已派兵部……兵部的人马,已奉旨出京,往宣府……拿……拿刘将军去了……” 他声音发颤,不敢抬头看代妃的脸色。
“拿人?!”代妃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兵部拿人?!陛下竟然……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派人去拿她的兄长?!陛下,陛下他信了?他真的信了林芝那小贱人的诬告?!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兄长若倒了,她在宫里算什么?一个失了外援、还背着“罪臣之妹”名头的妃子?那些往日嫉妒她的嫔妃会如何落井下石?陛下……陛下还会看她一眼吗?
她踉跄着扑到梳妆台前,手指颤抖着,近乎疯狂地翻找。兄长前些时候送来的那个紫檀螺钿妆奁!打开,里面是满满一层层璀璨夺目的珠宝,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流光溢彩。她的目光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宝石,最终死死盯住角落里一个锦囊。
她一把抓出锦囊,倒出里面的东西——五颗大如鸽蛋、浑圆无瑕、散发着柔和高贵光泽的东珠!还有五颗切割完美、色彩浓艳的如鸽血的红宝石!这五颗红宝石是兄长去年才秘密送进来的,真正的稀世珍宝,连皇后都未必有!
她死死攥着这几颗珠子,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寒意。她想起信里那句话:“林芝之所敢告,必是林渊欲借陛下之宠幸,打压刘家!林家在北境愈发嚣张,林渊狼子野心,已生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不臣之心…” 代妃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燃烧起疯狂的恨意和一丝抓住救命稻草的亮光。是了!一定是这样!林渊那条陛下养的恶狗,仗着几分军功,就敢把爪子伸向她的兄长!他想干什么?想取代靖隋军?想独霸北境?甚至…想染指更高的位置?!
代妃慌乱的展开信纸,又看见里面有一句:年后曾有传言,赵頫参与北戎和谈之时,与林芝私下有染,林渊曾有意把女儿许配赵頫。
他女儿林芝……林芝和那个贤亲王府的废物世子赵頫!贤亲王!那个装疯卖傻、实则包藏祸心的闲王!他的儿子和林渊的女儿…他们之间有过私情!这绝不是巧合!
代妃心生起一丝喜意。一个极其恶毒、足以将林家、甚至贤亲王一并拖入地狱的念头在她脑中迅速成型,并变得无比清晰和“合理”。
“好你个林渊!好你个贤亲王!” 代妃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想借我兄长的血染红成就你们的官途?想踩着刘家往上爬?做梦!本宫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代妃将那五颗东珠和五颗红宝石飞快地装进一个巴掌大小、却异常精致的掐丝珐琅小匣里,紧紧攥在手心,如同攥着最后的希望。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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