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秋雨那间简陋小屋的木门便被不客气地叩响。
门外站着一名面色冷峻的执事弟子，身后还跟着几位看热闹的内院学子，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
“白秋雨？”那执事弟子声音平板无波，“奉学谕堂长老会令，所有新入内院弟子，无论以何种途径入院，皆需参与‘天赋灵根’测考，并观摩后续武试，以正视听，明资质序列。请你即刻随我前往演武场。”
该来的终究来了。白秋雨心中了然，这必然是昨日那“首席大弟子”风波引发的后续。书院内的压力之下，长老会不得不做出姿态，用所谓的“测考”来堵住悠悠众口，同时也想看看他这个“废物”究竟有何凭仗。
沈念微担忧地看向他，白秋雨却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那身月白儒袍——虽代表着麻烦，却也的确是内院弟子的身份象征——平静道：“有劳师兄带路。”
演武场上，早已人头攒动。不仅本届等待最终考核的学子齐聚，许多闻讯而来的老生也挤在一旁，都想亲眼看看这个空降的“首席”究竟是何方神圣。
场中央，立着一根丈许高的墨玉石碑，碑身刻满玄奥符文，这便是用以测试天赋灵根与灵气感应的“鉴灵碑”。
主持考核的是一位面色古板的老教授。他按名单唱名，被叫到的学子依次上前，将手掌按在碑座之上，倾力注入自身灵力。
霎时间，鉴灵碑上光华流转，或赤如火，或青如木，或厚重如土……碑身还会亮起数量不等的星纹，代表资质高低，最高九星。场中不时响起惊叹或惋惜之声。
“下一位，白秋雨。”老教授的声音响起，刻意加重了这个名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缓步走出的月白身影上。嘲讽、好奇、幸灾乐祸、冷漠……种种视线几乎要将他穿透。
白秋雨面色如常，走到碑前，在那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将手掌按在了冰凉的墨玉碑座上。
他尝试调动气海，但那里依旧死寂一片，只有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被他艰难地催动着，注入碑中。
一秒，两秒……鉴灵碑毫无反应，黯淡无光。
场下开始响起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看吧！我就说是个废物！”
“鉴灵碑都没反应，这得是多差的资质？”
“连一星都没有？简直是闻所未闻！”
然而，就在嘲讽声越来越大之时，异变陡生！
那鉴灵碑并非没有反应，而是之前那丝灵气太过微弱，直至此刻才真正被引动！
嗡！
碑身猛地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并非某种单一色彩，而是骤然爆发出一种混沌未明的朦胧清光，那清光并不耀眼，却瞬间笼罩住整个碑身！紧接着，碑身上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流转，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激活！
更令人震惊的是，碑顶之上，九颗星纹接连亮起，不是缓缓点亮，而是如同被点燃的爆竹般，瞬间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九星齐亮！光芒万丈！
“九…九星！！”
“混沌清光？这是什么异象？！”
“鉴灵碑坏了吗？从未见过此种景象！”
全场哗然，所有的嗤笑和嘲讽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难以置信的惊呼！那老教授也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疯狂闪烁的碑文和那混沌的清光。
但这辉煌的异象只持续了不到三次呼吸的时间。
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那混沌清光和九星芒骤然熄灭，鉴灵碑瞬间恢复了之前的黯淡无光，甚至比之前更加沉寂，仿佛一块普通的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