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也咬了,血也见了,”玄溟低声道:“这下满意了吗。”
他的拇指蹭过她唇角那点血渍,带着点刻意的缓慢,将那抹红晕得更开。
方才那阵昏沉的战//栗褪去后,两人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清明。
手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痛感细密而持续。
玄溟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不是他情难自禁的失控,也不是被外力裹挟的身不由己,更不是因为慈悲,怜悯,以及任何可以被开脱的借口。
他想做,便做了。
在彻底清醒的状态下,他选择了她,舍弃了其余所有。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仅此而已。
*
几个沙弥捧着扫帚聚在银杏树下,声音压得低,眼里的光却藏不住:“听说了吗?慧明师兄回来了!这次云游足有三年呢。”
“真的?慧明师兄此次下山,估计收获颇丰吧。”
“那当然,慧明师兄不是喜欢收集一些妖物么,这次估计又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妖。”
一个矮个沙弥踮脚往山门方向望了望,声音里带着好奇。
“慧明师兄哪是‘收集’,分明是把那些小家伙当宝贝疼。上次我去他禅房送茶,见窗台上趴着只断了翅的蝶妖,师兄正用花蜜一点点喂呢,轻声细语的,倒比对我们这些师弟还耐心。”
慧明大师在寺中地位殊然,论佛法精深,虽稍逊于玄溟的通透圆融,却也早已是众僧眼中的标杆。
算是仅次于玄溟的僧人。
“嘘……小声点,别扰了玄溟师兄抄经。”
禅房的窗纸透着淡淡的晨光。
玄溟坐在案前,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痕,一笔一划皆是沉静。
只有偶尔垂眸时,袖口滑落,才能瞥见左手手背上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咬痕。
齿印浅浅的,边缘泛着淡红,在素白的掌间格外显眼,像一枚突兀的印记。
“那画妖在我们寺里养伤了那么久,慧明师兄本就待这些生灵格外温厚,从不分什么人妖之别,想必会将画妖带走。”
“嗯,也是……那画妖神出鬼没,虽是玄溟师兄从山下带回来的,却一直不亲他,估计会跟着慧明师兄离开。”
“……”
禅房内,玄溟执笔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
他垂下眼帘,左手下意识地蜷了蜷,手背的咬痕被衣袖盖住。
“玄溟师兄!玄溟师兄!”
门外传来觉空咋咋呼呼的声音,人还没进门,带着风的身影已经撞开了半扇木门。
“慧明师兄回来了!那画妖……画妖……”
玄溟抬起头,道:“她怎么了?”
觉空喘匀了气,道:“画妖和慧明师兄……他俩、他俩不知什么时候碰上了,就在山门外说笑,可热络了。我路过时听见慧明师兄说,下次下山要带那画妖同去——!”
玄溟握着笔的手指猛地收紧,笔杆在掌心硌出一道浅痕。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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