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以撒将之前与尼古拉五世的约定和盘托出。
“约翰,我问你个事。”
以撒凑近。
“你说。”
“米兰公爵,维斯孔蒂,是不是身体不好?”
以撒的表述很委婉。
约翰看了以撒一眼。
“是的,听说已经下不了床。”
二人一时都有些沉默,出神地望着蜡烛摇曳着的火光。
米兰公爵维斯孔蒂,没有合法子女。
仅有一个私生女嫁给了佣兵头子斯福尔扎。
“米兰西部的不少城市,都是从蒙费拉托这里夺过来的吧。”
“嗯。”
“米兰的维斯孔蒂家族,和你有着血缘关系吧。”
“嗯。”
“不少当地商业贵族还和你有着联系吧。”
“嗯。”
约翰抬起头,看着以撒在烛光照耀下闪着光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借机收复领土?”
“如果可以的话,你甚至可以要求米兰公爵之位。”
约翰摇摇头。
“斯福尔扎手下兵精将广,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听我说,米兰公国绝嗣之后,本地的商业议会很可能会自行成立一个共和国,”
“对于这一点,威尼斯总督,教宗,斯福尔扎和你都不想看到。”
“每个人都想从米兰这块肥肉上咬下一口。”
“这就是你的机会。”
兄弟啊!我把答案都告诉你了,倒是抄啊!
“我们刚刚恢复,恐怕没有实力与他们争斗吧?”
约翰还是心存疑虑。
“想必你听说了,我在北非有一片领地,我会支持你。”
以撒最后给约翰注入一支强心针。
望着以撒诚挚的眼神,约翰最终坚定起来。
“好!我这就开始准备!”
公历1447年3月,尼古拉红衣主教在各方支持下,登基成为新任教皇,是为尼古拉五世。
公历1447年4月2日,尼古拉五世劝说菲利克斯五世退位,并联合威尼斯总督,迫使萨伏伊公国放弃蒙费拉托的宗主权。
公历1447年4月3日,以撒告别约翰四世,离开意大利,乘船一路西行。
“菲德尔舰队长,事情怎么样了?”
以撒登上舰船,回到船舱,把菲德尔舰队长拉来问话。
“殿下,那个斯诺皮亚家族的商人不愿意再和我们做生意了,他也害怕事情败露。”
“我们反复跟他谈了几天,每次都语焉不详,要不就一个劲儿向我们推销自己产的小船。”
“这个热那亚人真是狡猾。”
菲德尔咬牙切齿。
“是吗,真是遗憾。”
之前,以撒派遣菲德尔舰队长前去与尼克洛·斯诺皮亚商谈购舰事宜,想故技重施,再次购买一艘“退休”的克拉克帆船。
尼克洛当然拒绝了。
短短几年连续退休几艘大型战舰,任谁都会起疑。
以撒叹口气。
这就是属于被别人卡了脖子,人家不想卖,你有钱也没用。
本来以撒想在苏尔特港建造一座造船厂,后来发现根本不现实。
没有大树。
这就麻烦了。
以后,还得为海军找到一座真正可以常驻的军港,附带维修厂和造船厂,附近渔村众多,可以招募水手。
“这样,我们这次抵达葡萄牙之后,我会试着向恩里克王子求取大型桨帆战舰和克拉克帆船的购买权,不过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菲德尔不无遗憾地点点头。
“对了,你转告所有船长,搜罗各个港口的舰船设计师,无论水平怎么样我都有赏。”
“让他们一概前往苏尔特港。”
风帆猎猎,海波粼粼,以撒沿着曾经的旅途,从热那亚港绕过西地中海,经直布罗陀进入大西洋。
波涛顿时强劲起来,大船在汪洋中仿佛一叶孤舟。
这次,大家没有像之前一般东倒西歪,很快适应过来。
水手们兴奋起来,老水手向新水手们讲着曾经跟随殿下的冒险故事,解开衣服展示身上的伤疤。
风暴是水手的茧,历经风暴而幸存下来的人将化作最闪耀的蝶。
有着这些人的存在,船就有了灵魂。
他们会将以撒的故事一代代传递下去,直到离开船只的那一天。
前方出现了渔船和商船,忙碌着自己的生计。
里斯本不远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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