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豹一皱眉,前日不是家里喊话吗?忽然明白,又是弟弟,便说道:“听说阿爹病了,特回瞧瞧。”
申父躺着,见了申豹满心欢喜,沧桑的脸一脸病容,笑着说“不碍事,别担心就是着凉了,几日就好,可以不回的做事要紧呢”。申母说“夜里走树林,撞了邪呢”,让申豹起来。
两个孩子又扑上来,儿子又要抱抱。申豹抱起儿子,拉着女儿,喊门口的汉子进来。林氏、糜氏过去接着,女仆拿过包袱,拿出很多吃的、用的东西。两个孩子蹦跳着,笑着,叫着,高兴地吃东西,一边望着申豹笑。申父抬头望着,笑了。申母满足地看着,笑眯眯。
申豹说“我也刚刚才知,伯咏会作法驱魔治病,便赶紧回来”。申父、申母和黎氏疑惑地看着,林氏、糜氏静静看着。
申父忽然笑了:“哎呀,识作法呀,驱鬼捉魔呢。”
屈辞说道:“看祥德讲的,其实不会,以前跟着师父见得多了知一点,试了几个人不敢讲识作法治病。”
申父看着屈辞,说道:“不怕,我的命,该怎样也是天定,尽管作法。”
申豹笑了,看着屈辞:“你敢不听老人的?”
屈辞无奈,只得过去坐下,学着师父样子,摸摸看看问问。众人看着。
看起来像真是感了风寒,屈辞捋几下胡子,便说道:“试试吧。”
申父鼓励地看着屈辞:“伯咏,不怕,来,来。”
屈辞笑了,岔开五指活动一下,伸手开始点穴。
申父见屈辞岔开五指,以为作法,心里相信,手指摁过来,便觉一股力道,一会酸,一会痛。
申母、黎氏、林氏和糜氏瞪眼,以为作法,又皱眉。
申父笑了:“哦,舒服多了舒服多了,这法力很高呢,感觉那邪魔都赶走了,身子轻松呢。”
申豹点头说:“听人讲,他那手,是神仙降了身,手指用的神剑的神力驱魔呢。”
众人大惊,都是佩服。屈辞摇头笑,知道跟他们讲也没有用。
申豹说道:“孩儿不孝,不能侍奉阿爹、阿娘,有病也不知真是该死。”
申母满足笑了,说道:“儿呀,不必有愧,孩儿做大事有出息,爹娘脸上有光,这就是孝了,哪能日日在身边。”
申父也说“是啊是啊,好了,见了你得心安,我也没事,回去做事要紧”。申豹心头一热。
黎氏低头说道:“就是,你做大事全家都风光,山上山下没一个不佩服的,阿爹阿娘在外面,抬着头走路呢。”
大家都满足地笑,屈辞也笑,申豹听了飘飘然。
一个汉子进来,见了申豹开口便骂:“鸟人,你还有阿爹啊?”
屈辞一看,是申弟,申豹的弟弟,相貌古怪,不像申豹兄弟。剑眉下一双丹凤眼,鼻子像吊着的胆子,大嘴巴上还长着两片很大的厚嘴唇,两边腮帮子还鼓起一个小圆球。
屈辞曾跟申父说过,申弟相格奇伟,鼻如悬胆、口若含珠,必大富大贵。申父大笑,说,申豹更富贵,有后,真是有盼头。
申豹见申弟骂,不想在爹娘面前闹起来,便不吭声。
申弟又骂:“鸟样,长沙好呀,做大官威风回衡山干鸟呀,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申豹忍不住,瞪起眼来。
申母赶紧喝止,拉着申豹不让吵架,便骂申弟:“浑人,阿兄刚回也不问好,只知吵架不许吵。”
申父也咳嗽几声,喝道:“不许吵。”
申弟过来跟屈辞见了礼,便在父母面前跪下,低了头不敢吭声,只翻眼瞥申豹。
申豹知道这个弟弟历来不服自己,也不待见家里对自己的好,叹一口气,说道:“我这不是回了吗,我也不是在外面游荡也是真忙,这会带伯咏给阿爹驱魔治病呢。”
申弟鼻子喷气,心里冷笑,问了父母安好,起身对申豹翻一个白眼走了。
申母说道:“不理他,他看阿兄做大事,心里不服气呢。”
申父看着申豹,也点头,又咳嗽几声。
申豹说道:“阿爹、阿娘放心,孩儿懂得,不跟他闹的。”
太阳照着,衡山巍然耸立,十分伟岸。巨大的树冠,伞一样高高撑着。
申豹和屈辞在大树底下走着,“红枣脸”几个远远站着。
申豹说“这个阿弟,弄得我都不想回”,又说“你看那条路,也讲是给我修的,不是大家都方便嘛”。
屈辞看着申豹:“为甚不搬长沙日日见?”
申豹皱眉:“在人手下被人差遣,不是长久办法。”
屈辞:“你也是楚人,就甘心给秦人做事?”
申豹冷笑,望着远方,“楚国时也没见用我”。屈辞心一沉,想好的话都咽了回去。
申豹捏着拳头,又说“不管楚国、秦国,都一个鸟样,还得靠自己”,又看屈辞,“你不也一样,落得今日的样子?”
屈辞皱眉,苦笑。
申豹拳头击掌,看着屈辞:“你我一起打一个天下,管他甚鸟秦啊楚啊的,我们自己的天下,岂不快哉。”
屈辞眨眼一笑:“讲得好,眼下时机亦未到,且容我想想。”
申豹瞄着屈辞,又捏拳头,望着衡山缓缓说道:“你看,都到衡山了,上去见见元真子谈剑论道,过几日我来接你。”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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