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似笑非笑看着他,“大人慎言啊,有些人并非我等能够随意议论的。”
王室的颜面不容践踏,可比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命值钱多了。
可叶贤要是真因为今日的不当言论被处置了,倒也不算冤枉他。
——这事情闹的,不知律法又手握权柄便手握权柄吧,怎么说来说去,又扯到妇道人家,女子与小人难养身上了?
叶贤的嘴,的确需要好好治治,要是能将他脑子里的水倒一倒,就更加完美了。
但对方显然不这么想。
他听不得季慈的劝告。
此处只有他与季慈两个人在,若是什么风言风语传到王上耳朵里了,他还能不知道是谁干的——他相信季慈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叶贤越加嘴硬,“莫非我有半个字说错了不成?自古以来女子误国者自周国褒姒之类,留下来烽火戏诸侯的笑话,又如……”
“叮——”季慈手里的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重了些。
她的脸色已然是不很好看了。
“叶大人对女子偏见如此之深,又如何看待令慈呢?”
叶贤顿住了。
“女子自然也有好坏之分,家母相夫教子,安分守己,自然是……”
季慈懒得听下去,左右不是什么好话。
这老顽固,若是知道自己女扮男装还成了他的同僚,岂不是能跳起来骂她不安分守己?
她站起身,看了一眼还未下完的棋局。
很好,无论如何也是一个“输”字,那她就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少卿大人,我方才想起来,王上往各府邸衙门都安排了暗卫督察百官来着。”
叶贤满腔埋怨突然愣住了。出于一个官场老手对政治的敏锐度,他几乎是瞬间就听出来季慈话里的话。
他说的话,可能被人听见记下来,然后禀报给王上。
他想起来这几日在季慈跟前吐槽的话。尤其是今日,说华容太后一介妇道人家插手律法的事情。
他心里升起来巨大的不安。
季慈垂眼,很容易看出来对方脸色不对劲。
果然,就这样的时代,再大的律法也大不过王权。
叶贤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
在冬日的四面透风的亭子里,竟然出了一身汗,可见得李稷对于他的威压有多深。
季慈行礼告辞,“春猎在即,我且去给礼部搭一把手,就先祝大人安好了。”
叶贤不说话。
叶贤希望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说话了。
祸从口出,这便是真正的祸从口出罢!
季慈在上雍宫与自己居住的寝殿两处犹豫片刻,决定先回上雍宫。
无他,上雍宫的床是真的好睡,也是真的清净。
李稷依旧加班加点处理政务,季慈倒也不算是欺骗叶贤,她归去时李稷手上关于春猎的准备事项都还在细细敲定,见人回来,一股脑丢给了季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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