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没有在安王府逗留太久,半个时辰便带着人跨出了府门。
而那两盆金钗石斛和宝珠茉莉,她也直接赠与了宁璋,由他悉心照料。
“公主,咱们眼下这便回府吗?主子说今日下值会从这里接您一道回去,眼下也就还有半个时辰。”云鹤抬头瞧了眼天色,对着宁云蓁恭敬道。
“我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府了,你支个人去同他说声就是。”
宁云蓁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绪也是烦乱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现下并不想那么快见到卫迟。
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方才宁璋的那一席话,她还得花些时间调整一下自己,免得被卫迟瞧出了端倪。
云鹤惊疑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虞,面上却只能垂首应是。
方才安王殿下究竟是与公主说了什么?怎么她一出来神色便有些怪怪的?
云鹤又想起宁云蓁在派人调查主子身世一事,只觉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还是得将今日的情形告知主子才行。
......
安王府里,宁璋仍旧坐在院中饮茶,闲适极了。
静候在一旁的唐吉见他杯中渐空,忙上前又为他重新斟了一杯,顿了一下道:“王爷,属下觉得这招还是有些不太稳妥,公主毕竟是那人的嫡亲血脉,当真会与那人反目成仇吗?”
在安王府,下人们也是不大愿意提起圣上名讳的,唐吉深知这是自家王爷心里最痛恨也最厌恶的人,因此也只拿“那人”二字相称罢了。
“由不得她会不会,她迟早也得做出选择。”
世上没有那么多能够两全的法子。
他在宫里尚且还有耳目,宁云蓁和宁渊关系如何,他心中也知道个大概。
他这个皇妹,看待自己的母后可比父皇要重要多了,况且宁渊待李眉心也不诚,眼下只是还没有彻底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卫迟的身份,他也是近日偶然才知晓的,这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可是同时,这也是一个宝贵的筹码。
韦鸢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就是他的耳目之一,他想要的一直很简单,他要让宁渊后悔,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要搅的那座皇宫鸡犬不宁,即便自己最后够不上那个皇位,他也要看他其他几个儿子自相残杀。
而那时的韦鸢只知晓他或许要对付东宫,才和他短暂的站到一处,后来她有了身孕,奢望变多了,心气也高了,也不再扶持他了。
可惜如今人死灯灭,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连唯一的女儿都输的一败涂地。
说起来,韦鸢的死,还同他有些关系呢。
在她去往皇陵的路上,自己雇了死士,便是要杀她灭口的,后来也成功了。
他向来都知道心不狠则站不稳,今日愿意同宁云蓁坦诚春猎的事,就并不怕她会说出去。
不过他想她现在,应当也没什么功夫去管他的事了。
多好啊,就叫所有人都同宁渊反目成仇,他倒要看看他从那个位置跌下来的那天,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
......
宁云蓁回了将军府,径直去了卫敞的书房门口。
她知道卫敞回府的时间比卫迟早些,近日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她已经没法接受再被蒙在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