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该如何解决。
“私吞粮款从古至今都是大罪,此事该让父皇知晓,只是...”宁玠忽地叹了口气,神情略有几分犹疑。
宁云蓁轻笑道:“皇兄是怕父皇会顾念着珍妃,而轻放了韦世南?”
宁玠点头,正是如此。
或许韦世南便是仗着韦家出了一个盛宠不衰的后妃,才如此肆无忌惮,行事愈发没有章法。
宁云蓁抿了口茶,凝眸细细思索。
半晌,她眼睛一亮,低声道:“皇兄,若是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先造出一个证据来。”
“造?如何去造?如今我们能等得,益州郡的百姓恐也是等不得了。”宁玠疑惑道。
宁云蓁敛色道:“正是益州郡的百姓等不得了,此时也只能捏造了。只有将事情闹大,闹到父皇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不得不惩治韦家,以此来给益州郡的百姓一个交代才是。”
宁玠点头,她这说法也是有理。
“皇兄,你与薛砚关系如何?”宁云蓁垂眸半晌,忽的想起了一人。
宁玠一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了薛砚,开口答道:“此人算得上是东宫的人,如今在通政使司副使,皇妹怎么突然问起了他?”
宁云蓁撑腮道:“自然是有用,皇兄你快些传唤吧,既是东宫的人,想必他很乐意为皇兄效劳才是。”
他更愿意为你效劳才是,宁玠在心里腹诽,面上仍是一派肃然的唤人去传唤。
等待的间隙,兄妹俩闲话起了家常。
宁玠瞥了一眼娇靥如花的宁云蓁,心里盘旋了好一会儿,弯身凑到她耳边:“皇妹究竟是如何喜欢了那卫迟?便是这京中的其他儿郎,就都这般入不得皇妹的眼么?”
“喜欢这事与旁人有何干系,旁人再好也不是我的。”宁云蓁捏着肩头垂落的一绺头发,随口答道。
宁玠瞥了一眼门口,不动声色道:“若有人愿意是你的,并且心里也只有你呢?”
宁云蓁给他一惊:“皇兄说的这人是谁?我可认识?”
宁玠瞠目结舌,外头许多人都知晓的事情,到了宁云蓁这里怎么好像一点窍都没开似的?
“蓁蓁不记得了吗?你九岁那年在御花园里和几个贵女玩捉迷藏,轮到你找人的时候半天也找不到一个,自己就气急败坏了,宁婉清还嘲笑你笨的以后找不到驸马,你不信,便说抓到谁就从谁家挑一个男丁做日后的驸马,然后你就...”
宁云蓁点点头:“我记得这事,然后我就抓着了个人,长得十分漂亮,可惜后来也没再见过了,不知是哪家府上的。”
宁玠痛心疾首道:“你觉得那是女子?那分明是薛相家的嫡孙薛砚。”
这下换成宁云蓁噎住了,她在脑中搜索半晌,终于想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砚自幼体弱,被断言是娘胎里带下来的病,极难根治,便是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在他五岁那年病情愈发严重,眼看就要生机尽断,恰逢护国寺的了无大师云游到了薛府,不知用何法子机缘巧合救下了薛砚,走时曾言需在薛砚十五岁前以女子教养,便可躲避此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