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布尔维尔夫被拖去他无比熟悉的西边冰菜窖时,那两名他找来的护卫已经被十户长们指挥着吊上了旗杆。
月光下,让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霍恩。
霍恩则挂着微笑,大阔步地朝她走来,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尺左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你怎么迟到了?”
让娜的声音里少见地带了几分委屈的哭腔。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霍恩摸了摸让娜的脑袋,“顺带我还得狡辩一下嗷,我不喊你妹妹,只是因为你在我眼里,我不把你看作妹妹,你就是我的让娜。”
低下头,让娜不让霍恩看到自己的脸:“唔……”
霍恩直接伸手,将让娜抱到怀里,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这些事等会儿再聊,把你的战旗拿出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大约十分钟后,让娜与茜茜带着两个旅的黑帽军离开了营地,向着夜色下的村庄进发。
公爵把他们的儿子做成了葡萄酒,这太荒谬了。
他们压低嗓门不安地窃窃私语,望着这些全副武装的精悍士兵。
突然,他原地跳起,转过身,冲到了人群的边缘,一拳打在了村中巡游教士的脸上,将他打得仰面翻倒。
丈夫两眼通红,面色狰狞得简直如同魔鬼附体。
“……帕帕,我在这学会了写字,瞎子叔叔是得病瞎了的,他叫我们写字,我现在能看懂书了……”
“……我们要在这洗净罪孽,才能来见你们……”
在这天晚上,布莱克耐特村的村民们意外地不在床上安眠,而是聚集到了村子广场的中央。
“帕帕,阿母,我在修道院很好,瞎子叔叔说让我说两件咱们都知道的事情,防止伱们怀疑……”
“畜生!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生!”
可渐渐地他浑身颤抖起来,仿佛有人在抓着他的脑袋摇晃。
他们是公爵和领地贵族们的庄园佃农,每到农闲季节,他们还是得外出流动,去各地当劳工做小生意。
“你们不是要证据吗?听好了。”
在贞德堡附近,有一种特殊形式的村庄,叫做流民村。
茜茜打开手中信件,大声地朗读起来。
这些村民并不在贞德堡的正式户籍上,却在纳税户籍上。
“……总的来说,这里不错,我很快就能回来……”
直接骑在那教士的肚子上,粗壮的手臂肌肉鼓起,死死掐住了教士的脖子。
当茜茜将信件的内容朗诵完毕,农妇早已晕倒在了地上,她的丈夫则呆呆站立着。
其中一对流民夫妇正站在最前面,局促地搓着衣角,他们仍旧不敢相信之前让娜所说的话。
…………
可让娜却管不了他们的想法,骑在马上,确认了两人身份无误后,她便朝着茜茜点点头。
“快拦住他!”
“安德克家的,不能打教士,会下火狱的。”
“放开我,他们才该下火狱!”
“你别冲动,这不一定是真的。”
“好了。”让娜上前,用长长的战旗拦住了他,“你还算幸运的,还有遗物。”
那丈夫立刻松开了手,连滚带爬的凑到了让娜的面前,祈求般地望着让娜。
让娜不忍地扭过头,从包里取出一个眼罩。
看到这个眼罩,丈夫又一次颤抖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将那眼罩抢在手里,捂着脸上,跪在泥地中大哭起来。
他的大儿子被蜜蜂叮瞎了右眼,这眼罩是妻子亲手缝制的,他太熟悉了。
这件事情,这些村民们都知道。
对外貌描述一致,时间一致,信件能说出准确的事件,甚至还有遗物。
村民们开始颤抖起来,他们这些年被绿衣魔笛手掠走的亲人朋友可不止一個两个。
不少村民开始眼巴巴地凑到让娜身边,既期盼让娜能拿出和他们亲友相关的信件,又害怕让娜真的能拿出来。
望着围上来的人群,让娜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这些信件,我没有带全,剩下的,都在流民新营。
我来通知你们,就是因为公爵其实早就和教会勾结起来了,帮助他们贩卖蓝血葡萄酒。
你们这些流民雇佣农,四处流动,你们的亲友就是他最好的目标。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信,如果你们搞清楚的话,要么,跟着我走,要么就去我们流民新营吧。”
就在村民议论纷纷的时候,拿着儿子眼罩的村民走到了让娜的面前。
“圣女大人,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他咬着牙,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而是从火狱中冒出来的一样。
…………
科文斯克尔流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