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记 第两百三十二章 看不见的人(3/4)

但几乎所有的修行者却依旧不知道它的真正来历。

只知道它的主人是一名强大到连李氏都忌惮的大神通者。

而这只黑猫对于顾留白而言有着更特殊的意义,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怀疑,这只黑猫的主人可能就是他娘。

耶律月理沉吟道,“可能我有机会成为它家里人?”

四耳黑猫忍不住想笑。

它明白耶律月理的意思,但看着裴云蕖和上官昭仪,它觉得这个小胡女的机会似乎不大。

顾留白有些敏感,皱眉道,“难不成和我有关?”

耶律月理却是认真打量着裴云蕖和上官昭仪,漫不经心道:“我不知道呀。”

在顾留白发飙以前,她就已经摆了摆手,道:“我要走了,你不要想我。”

“我想你?”顾留白都被气笑了。

耶律月理却是边转身走,便说道,“其实有时候想不通,搞不清楚也挺好的,你想通了,搞清楚了,有人就也看清楚了。”

顾留白微微一怔。

这神叨叨女似乎话里有话。

耶律月理走到门口,又转身对裴云蕖和上官昭仪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再见,接着却又说了一句,“有时候看着是一台戏,其实真正的戏在戏外。”

“十五哥,这个神女有意思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裴云蕖一转头,就看到周驴儿从后面的屋顶上跳了过来。

“你怎么一大早也来了?”顾留白一看到周驴儿跳过来,心情就好了些。

“我知道陈屠过来了,我就过来玩了啊。”周驴儿鼻子抽了抽,“陈屠你是不是最近杀猪了,身上一股猪肠子味。”

陈屠老脸一红,“关你屁事。”

周驴儿笑嘻嘻的,他蹦了起来,原地蹦得老高。

他看了一眼耶律月理远去的背影,又道,“十五哥,你有没有觉得她和玄庆法师有点像,但又完全不对味。”

顾留白还没出声,裴云蕖就已经忍不住好奇道:“怎么讲?”

周驴儿却是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形容才贴切,憋了好一会,才道,“我说不太清楚,感觉好像玄庆法师就不在这个长安里头,反正长安发生的什么事就都影响不了他,但这个神女却是在长安里头,但她就好像压根不管长安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她反正只管我怎么想,怎么说就行。她明明在长安,却感觉好像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头。但好像长安发生的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人都有点看得透。”

顾留白点了点头。

他还真的有同感。

玄庆法师每句话都有深意,那这回鹘神女方才那两句话是有着什么样的意思?

你想通了,搞清楚了,有人就也肯清楚了。

有时候看着是一台戏,其实真正的戏在戏外。

顾留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不管什么戏不戏的,但她这话里的意思,是自己现在先不用着急的去弄明白自己的身世么?

“周驴儿,帮我把五皇子也喊过来吃饭吧。”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喊了声周驴儿,他知道现在周驴儿找人是一绝。

“十五哥,你写个小卷儿,我试一试。”周驴儿笑嘻嘻的对着顾留白挤眉弄眼。

顾留白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周驴儿是想试试让他那些个小老鼠送信。

“和这些个老鼠都能沟通到这种地步了?”

顾留白点了点头的同时,只觉得徐七又要很受打击。

……

“……!”

五皇子还在看密笺,就听到了异样的吱吱声,然后顺着声音一看就吓了一跳。

两个老鼠贼溜溜的看着他。

其中一个老鼠负责叼着一个黄竹小管,另外一个老鼠则负责冲着他滋滋叫。

“周驴儿?”

五皇子愣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冲着周围喊了两声。

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响动。

“这厮居然不在?”

看着那老鼠放下黄竹小管,另外一个老鼠吱吱叫了两声,又顺着墙角一溜烟的跑了,他眼睛都直了,“这狗日的周驴儿现在都变成鼠大仙了,都能让它们给我送东西?”

他不可置信的捏起了黄竹小管,用真气激碎蜡封的封口,然后将内里的小卷取出,打开一看,就看见四个字,“过来吃饭。”

半个时辰之后,五皇子就出现在了延康坊顾留白的院子门口。

一眼看见在边晒太阳边嗑瓜子的周驴儿,五皇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周驴儿就得意的大笑,“十五哥,快出来,五殿下到了。”

五皇子忍不住就上前轻声道,“周驴儿你现在这么厉害了,都能让它们给你送信了,隔着这么远都行?”

周驴儿得意道,“估摸着最远能隔着三个坊,不过我这信差也不保险,没准出师未捷身先死,路上有可能被猫逮掉。”

“最远都能送出三个坊?”五皇子听周驴儿说得好玩,也忍不住笑了,“那多练练,是不是还能送远?”

“应该能吧,不过送得越远越容易被逮掉啊。”周驴儿这么回的时候,脑子里却是在想,要是能让那四耳黑猫帮帮忙就好了。

那城里头的猫应该都不是这四耳黑猫的对手,要是这四耳黑猫能够让城里头的那些猫认得他的信差,那他的信差这送信起来就安全了。

顾留白从上官昭仪的屋子里出来了。

五皇子微微一笑,道:“又在双修?”

顾留白也懒得和五皇子鬼扯,拖了两张竹椅过来,就和五皇子坐下谈正事,“玄庆法师应该不是你李氏差使得动的人?”

“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五皇子一怔,旋即点头,“玄庆法师按照我们李氏的看法,属于那种纯粹的中立派,这城里的权贵门阀,各氏族再怎么争,他也就是个旁观者,超然物外的那种。但他再怎么着也是我们大唐的僧人,要是真有什么倾覆我们大唐的事情,他肯定也会管一管。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李氏一向是尊敬着,随他去。要说差使他干活,那我们李氏肯定没这个本事,我父皇有些时候想见他,想找找他问事情,都不一定能够见得到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