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明显已经被二人的力量给震慑到了,因此现在浑身还因为恐惧不断颤抖。
对于李怅然的质问,自然就更不敢有所隐瞒了。
“高人,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突然觉醒了神智。”
“啊?没修炼过还能觉醒神智?”
似乎是担心李怅然不信老山羊,赶紧拼命解释:
“高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总会在这条路经过?”
冯琪琪冷声问道。
老山羊的眼睛里很快便浮现出了几分茫然,随后还下意识发出了几声羊叫: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里有一股非常吸引我的力量,我每次来这里都会觉得更强一些。”
“力量?在哪?”
“就在这路尽头的那口井边……”
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一同带着老山羊朝着道路尽头走去。
很快便看到了,一口被铁链封着,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头的古井。
在看到这口井的那一刻,李怅然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拿出了先前的城市地图看了看,随后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原来如此,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这个城市的风水是混乱的了。
你看,这整个城市所有的方位都发生了变化,从而形成了一个风水困局,而在风水困局正中心的就是这口井。”
另一边的冯琪琪闻言拿出了手机,在网上查找了片刻,随后抬头看向李怅然说道:
“这口井有个名字,叫锁龙井,据说这下面锁着一条龙。”
李怅然沉默了几秒,方才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也太扯了吧……”
二人对于这口井都感到有些奇怪,但李怅然仍旧没忘他们此次前来时身上所担负着的责任。
“算了,还是先回去向监使复命吧。
到时候把这个情况跟监使汇报一下,咱们没法拿这个主意。”
说着,李怅然便带着老山羊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冯琪琪则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口井,在几秒之后方才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这口井粗重的铁链一直深入地下,上方已经锈迹斑斑,显然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有人打开过了。
至于井下有什么东西,也始终是人云亦云。
在井的一旁,还有一棵铁树,光秃秃的站在这里,显得有些孤寂。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口井的下方,刻着一行已经模糊了的小字。
“铁树开花,马长角,此锁方开!”
……
时光的脚步踏入腊月末,昔日郁郁葱葱的山路,此刻早已白雪皑皑。
山脚下的村庄,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烧着热炕,驱赶着不断袭来的严寒。
一家几口坐在炕上,桌子上摆上几道小菜,虽没有大鱼大肉,但也乐得自在。
男主人给自己烫了一壶热酒,媳妇儿和孩子坐在对面,这也算是不怎么富裕的人家,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家里的,这段时间晚上,你听没听到从山顶荒村那传来的动静?”
“可不呢,孩子好几天晚上都被吓醒了。”
男主人皱着眉头作了一口烧酒,随后长吁一声,露出了一个享受的表情:
“这事还真是邪门,山上荒村明明没人居住,但只要是到了晚上,就老能听到上面有热闹的动静,听起来跟有人干仗似的。”
女人给孩子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随后并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咱不管这些事儿,这两天村子里其他人也在传说有人夜里上茅房,还看到山上有邪乎的光。
晚上没胆子上去看,就挨到了白天,叫了几个伙计上山去,可能荒村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更不知道那光究竟从哪儿来?
后来又听说有很多提邢司的调查员,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真是世风日下……”
这一家子的讨论声被淹没在了呼啸的山风里,一条小路直从山巅,那荒村如今也已被白雪覆盖。
只是这户人家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几道身影正从山路上下来。
走过的地方不但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还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
“大爷,饶了我吧,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走在山路上的正是王无尘和张振山,而在王无尘的手上,还拽着一只动物的后爪。
那动物大半截身子都在白雪里被拖拽着,两个前爪也不闲着,不断做出作揖的动作,口中发出求饶的声音。
王无尘和张振山脸上的疲惫之色难以掩饰,二人压根没有去搭理这不断传来的求饶声,反而是自顾自的谈论了起来。
“奇了怪了,咱们在这山上只不过待了一夜时间,怎么突然就下起了雪?”
张振山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飘落的雪花,眼底藏着的是难以理解的震惊。
王无尘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拿出了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这让他的眉间也充斥着几分疑惑。
“那边有人,组长,就在那边!”
就在此时,二人纷纷听到山林中传来了一声喊叫,数道人影匆匆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情况,王无尘和张振山纷纷摆出了防备的姿态,可不多时后便看到了,穿着厚重大衣的提刑司调查员,满脸惊愕的从山林里跑了出来。
“二位领导,真的是你们!”
魏组长惊喜的跑了过来,这表情看起来就好像许久不见了似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对此感到有些困惑。
“魏组长,你们去哪了,我们已经制服了在这里作祟的精怪,结果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们。
还有这怪天气是怎么回事?现在不是才10月末吗,怎么就下起了雪?”
王无尘话音刚落便注意到了眼前,魏组长以及身边几位调查员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
魏组长用一种极其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一句令二人都始料未及的话。
“二位领导,现在已经是12月末了。
你们说的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咱们到了荒村里,就兵分两路去进行调查。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找不到你们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赶紧回去,调来更多的人满山找寻,足足找了两个月,仍旧不见二位领导的身影。
今天本来是最后一次查找,眼看着这座山就要搜遍了。
要是再找不到您二位,我们就只能上报了!”
“什么,两个月?”
王无尘和张振山在这一刻都感到有些困惑,在他们的印象里,在那山村里转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便找到了真正作祟的黄鼠狼。
而后那黄鼠狼施展幻术,但很快便被二人破解,并将其擒获。
怎么可能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呢?
似乎是看出了二人对此感到难以置信,魏组长赶紧拿出了手机,打开今天的日期,给二人看了看。
在这之后王无尘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另一旁的张振山也是满脸惊愕。
“居然真的过去了两个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张振山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王无尘顿时低头看向了被控制着的黄鼠狼。
紧接着王无尘一把拽起了黄鼠狼的脖颈,厉声问道:
“是你搞的鬼吧,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儿!”
被抓获的这只黄鼠狼,此刻满脸畏惧的看着王无尘,显然它已经被二人给打怕了,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敢再耍什么心思。
“大爷,这……这……是幻术……”
随着黄鼠狼的解释,王无尘和张振山方才明白。
当时在和魏组长等人分开之后,二人实际就已步入了幻术之中,只是这黄鼠狼没有想到二人能够在幻术内依旧发现自己藏匿的位置,甚至仅仅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将自己击败。
不过要在幻术中找到施术者的位置,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二人的感受里仅仅过了十分钟,可外面早已是两月的日月交替。
黄鼠狼的幻术的确足够精湛,但以二人的实力,其实完全不会被困这么久。
只是因为二人都没有任何的行动经验,经验的缺失才导致他们在幻术中苦苦不得其法。
但这一次行动积累的经验,对于二人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王无尘的双眼中蒙上了一层灰雾,他并不喜欢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
“糟了!”
一旁回过神来的张振山一拍脑门,紧接着侧头看向王无尘语气急促的说道: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监使肯定还在等我们呢。
这下糟了,咱们可能是最后一组回去复命的人了!”
被张振山这么一提醒,王无尘当即决定不在此地久留,立刻便催促着身旁的魏组长备车,他们要即刻前往东山郡州!
……
另一边独自行动的张灵渊,却并不像另外两组那般已有成效。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张灵渊一直在村中调查,虽然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但却迟迟找不到那藏匿的精怪。
这一段时间里,当地提刑司一直在全力配合,可长达两个月的调查下来,依旧没见什么成效,调查员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都早已疲惫不堪。
这天一早,调查员们又得到了开会的指示,他们纷纷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村委会临时设立的会议室。
张灵渊正在翻看这段时间整理出的文件,经过长时间的梳理,他也大概知晓了这件事情的缘由。
村中的那间荒庙,实际上大有来头,尤其是在张灵渊与荒庙废墟处,发现了一些神像残片的时候,便已经大概知晓了事情的根源。
这里曾经供奉着的是一尊老鼠仙的神像,这种信仰起源于萨满教,显然意味着这庙已经有些年头了。
怪事也是从这荒庙被推倒之后便发生的,村里人很多人都在说是灰仙发怒,但只有张灵渊知晓事实绝非如此。
这世间已无神明,更别说这些民间地仙了。
因此张灵渊很快便作出了判断,尽管怪事的发生和这庙里的神像无关,但却并非没有关联。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张灵渊调集了很多民间古籍进行查阅,最终依靠现有的证据,将目标锁定在了精怪的范围内。
因此,在今日会议上,张灵渊再度下达了新的行动方案,那就是调集所有村民,家家户户将所有的老鼠洞全部封死。
调查员们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还是很快便挨家挨户的通知下去,直叫村民们个个一头雾水。
“都查了这么久了,还没查出个结果,还瞎折腾个什么劲?”
“算了算了,反正那些老鼠洞也是祸害粮食,堵上就堵上了。”
“这帮人真是奇怪,一点正事没干,天天也不知道都在查什么。”
那些出事之人的家属们,最开始还期待着张灵渊的到来,能够帮他们查清真相。
可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一点成效都没有,他们的心中自然也很焦急。
张灵渊总能听到这种有些激进的言论,但他从未给予任何回应。
一天下来村子里所有能被找到的老鼠洞全部封死,到了晚上,调查员们纷纷聚集在村委会,将要等待张灵渊下达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