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落座,恰好与王三柱邻桌,见王三柱的目光投来,男仆礼貌地笑了笑,王三柱回之以微笑。男仆将竹箱小心翼翼地从背上解下来,一个没留神他的腿磕在桌角,疼得哎哟一声,竹箱径直向背后的季安砸去!
女子看在眼中,脆声道:“小妹妹当心!”
季安恍如未闻,竹箱嘭地磕在她的后脑勺,季安闷哼一声向桌前栽去。王三柱慌忙伸手搀住,男仆挠着后脑勺上前:“在下疏失,十分抱歉,孩子可伤着了?”
女子也已站起身走过来,不迭声地道歉道:“这位小哥,对不住。”上前扶住季安查看伤势,季安的嘴角流出鲜血,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木然地看向女子。女子不禁一愣,王三柱已一把将季安揽了过去,勉强笑道:“无妨无妨,”说着站起身来:“我父女已吃过了,这就回房休息,二位请便吧。”
拉着季安走开,将店小二招呼过来,由他领着向二楼走去。
男仆收回目光,看向女子:“小姐,是我大意了。”
女子没有应声,仍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在思索,良久她收回目光,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压低了声音道:“那孩子不对劲。”
男仆疑惑地看着女子,女子道:“那孩子嘴角流血,当父亲的下意识反应必定是查看孩子伤势,设法止伤。哪有父亲不心疼闺女的,可你看那人的反应,分明只想着息事宁人。”
男仆想了想点点头,女子又道:“我看那孩子目光呆滞神情僵硬,像是中了某种迷药。”
男仆挠了挠后脑勺:“您想怎么做?”
女子想了想:“跟店家借一套臼子和一只水碗,拿到我房中。”说罢站起身来将竹箱拎起,走向小二:“小二哥,劳烦您将我二人的房间安排在方才那对父女隔壁。”
小二不解其意地看向她,男仆已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塞到小二手中:“还望小二哥多多帮忙。”
房中,男仆端着臼子走了进来,女子从竹箱中挑挑拣拣抽出一株泛着青色的长茎植物,用手帕包裹打了个结,放入臼子中碾碎,带着草腥味的汁液透过手帕渗了出来,女子将汁液倒入碗中,向男仆使了个眼色。
男仆会意地点点头,走出门去来到隔壁叩响了房门,少倾房中响起了王三柱的声音:“谁啊?”
男仆道:“是我,方才撞伤了令千金。”
过了片刻响起脚步声,房门随之开启,王三柱露出半边脸,另一边脸隐在门后:“何事?”他打量着男仆,以及他身后的女子。
男仆露出和善的表情,恰到好处地表达着歉意:“方才真是对不住,我家小姐懂得些医术,可帮令千金止血。”
王三柱脸上的警惕不减,皱起眉头道:“不用...”
话还未说完,女子在男仆的腰后隐秘地推了一把,男仆一步抢出跨到门内,他很快反应过来:“我来都来了,这位仁兄切莫再客气了。”
王三柱生怕再僵持下去,反而引得别人注意,只得打开房门将两人让了进来,嘴中喃喃道:“小女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二位费心了......”
只见季安正蜷缩在床角,嘴角兀自血流不止,女子的眼中多了一丝恼怒,她紧抿着双唇,从男仆手中接过水碗走到床边坐下,季安仍是那副木然的表情,女子用小指从碗中沾了些汁液凑向季安的嘴角,边轻声道:“娃娃乖,莫要乱动。”季安呆呆地看着她的手指凑近,在嘴角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