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地藏佛子与天上来客杀陆景,我再出手相助于陆景,对于陆景便是大恩。”
“这等读书人最重恩德,到了那时我便以恩德相挟,他自会入我南诏。”
锦鸡女官听到这番话,不由说道:“挟恩图报,并非是什么好主意。”
“先将其人拉来我南诏再说。”南诏公主颇为坦然:“人来了南诏,我等再以礼遇之才是正理。”
锦鸡女官想起感通拂尘,道:“那手持拂尘的女冠似乎在暗中护持陆景先生。
有感通拂尘在手,那女怪似乎又能驾驭感通拂尘……也许能够拦住地藏佛子一时半刻。”
南诏公主笑道:“你太过小看地藏佛子了,他是烂陀寺大佛子,所修神通与我同源,也与我一同映照帝星佛陀,他主修地藏四音,我主修地藏轮。
我最知佛陀帝星的威能,也最知道大神通地藏四音之强横。”
“就算通感拂尘是真正的至宝,可比拟那剑甲商旻手中的神术宝剑,乃是天下第三。
可是得了通感拂尘认主的女冠太年轻了,修为也太弱了,又如何能拦住地藏佛子?”
南诏公主说到这里,目光又落在那些天上来客身上。
“这些天上人也颇为古怪,其中有六位照星,一位大龙象。
一位武道修士、六位元神修士所站的位置却彼此呼应,身躯中既流淌着仙气、又流淌着元气。
说他们是仙人,他们并非仙人。
可说他们是凡人,他们又并非凡人。
偏偏那为首的负剑少年高深莫测,身躯上的气机浮浮沉沉之间,竟然不比地藏佛子弱。
却不知他们所为何来……
地藏佛子、七位天上来客若一同对陆景出手,我甚至有些怀疑哪怕有我出手,只怕也保不下陆景。”
锦鸡女官冷哼一声:“这些天上人太过肆无忌惮,于这人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甚至还要杀我人间天骄,偏偏此时还杀之不得,还要等灵潮起。”
“不过……陆景先生在风雨境中击退了天上西楼水云君,他总有依持。”
南诏公主道:“那亡人谷仙凡之战,陆景有观棋先生、九先生、十一先生相助。
且不提前世为清都君的观棋先生,便是九先生手持斩青山,都可力扛大龙象、乾坤修士。
可现在他却是孤身一人。
仔细想来,这场大战还是莫要打起来的好。
毕竟陆景先生有功于人间,又是我人间天骄,若能活下去,必然会在下一次灵潮中大放异彩。
可如果他死了,天下既失去了一位心持人间的少年先生,又少了一位真正的盖世天骄……”
南诏公主终究心有可惜,不愿大战起。
锦鸡女官也深深点头:“北秦大公子至今未曾动手,好像是在等陆景回应什么。”
“不动手自然最好……”
南诏公主正在说话。
她骤然间眼神忽变,只觉得这天地间有一丝气魄流转。
却见原本按刀而立的陆景,只刹那间,剑意气呜咽,一道粗壮如同井口的剑光从陆景身上爆冲而出。
瞬间撕裂了荒山,也撕裂了天上的风雨。
“动手的竟然是陆景!”
南诏公主瞳孔一凝。
可紧接着,这位南诏公主与锦鸡女官俱都感知到几乎是同一瞬间看,一道枪芒升腾而出,继而蓦然变大,遮天蔽日。
自那刺眼的光芒中,有一位少年将军举枪砸落,轰然砸下身在一片混沌中的公孙素衣。
几乎是转瞬间,大荒山上从原本的寂静,化作元气汹涌激荡,神通、玄功纵横四方。
方才辈重安王气魄所摄,身躯仍然在颤抖的无忌公子慢了一拍。
可方才败与陆景之首的百里视却已经重整旗鼓,手中的金翦直飞破开虚空,就朝着陆景砸来。
陆景眼神平静。
司命宝剑已经化作一道极光。
斩草刀也已出鞘,他身上刀光激荡,漫天的春雷刀意就如同绚烂的流星一般散落下来。
一出手便是太白剑光叩问大荒山!
就连公子将栖都全然未曾料到当先出手的竟然是陆景。
他左手弹指,一缕气血交织着雷电,周遭天地中的元气仿佛俱都被雷电吞噬。
铿!
一声沉闷响声。
陆景万千种变化的剑气,瞬息间就被公子将栖这一缕气血击穿,又弹开千百刀光!
“陆景,你总能出人意料。”
公子将栖声音幽幽传来。
他身上的气血仿佛无穷无尽,气血精神流淌,隐隐如同一方想要吞并天下的神明。
大龙象之境何其强大?
哪怕陆景出乎意料拔刀出鞘,不过转瞬间就被公子将栖一指挡下。
而陆景此时已经飘然后退。
陈鱼龙连同八位马前卒已经悍然出手。
大荒山身边,大战已起。
手持神枪的虞东神如同流星一般坠落,明亮的枪芒却极其沉重,转瞬间就刺入公孙素衣那一片混沌中。
公孙素衣白狐面具下,不知是何种神情。
可她的速度却快到的极致,双腿横移之间,不过瞬息就已经挪出百丈。
“帝南北!”
她仿若在轻声一语,右手成拳,那扳指之上亮起微光,在疾驰中转身,身上的气血全然汇入右拳中。
一时之间,天地间雷声大作,云海凝聚。
公孙素衣出拳!
顿时万千气象流转,狂暴的罡风充斥大荒山,道道涟漪铺展开来,与虞东神手上的银枪碰撞。
二人一触既分。
而公子将栖却已经被九位马前卒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