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申不疑坐在轮椅上,由一个丫鬟缓缓推进见素府东堂。
“去好去恶,方可见素,喜形不显于色,才可掩饰心中城府。
殿下,陆景如今虽然如日中天,可他终究是大伏国公,你是皇子,血脉压过他一头。
他便是有八境战力,难道还敢杀你不成?”
“静待其变,陆景未尝没有破绽。”
申不疑稀疏的白发随风飘动,脸上纵横沟壑还在微微颤动。
七皇子听到申不疑的话,心中不由一惊,连忙观想元神,压下心中的怨恨与恐惧。
“先生刚才说陆景还有破绽?”
七皇子咬牙:“匆匆两年有余时间里,见素府已经竭尽全力,陆景总有破绽,但这些破产却总能令他更上一层楼。
现在陆景修为令人惊惧,更受天下人敬佩,他只怕已经趋于无缺……”
“并非如此。”申不疑忽然打断七皇子的话,他左右看了看,手中却飞起一道符文,符文上天消失在虚空中。
“七皇子可知,两位皇子彼此争斗,极耗王朝元气,似乎百害而无一利,圣君又为何要殿下与太子相争。”
禹玄楼面无表情道:“原先不知,随着我修为长进,随着我看到天上更多仙境却有了几分明悟。
我与太子也是圣君与首辅棋盘上的棋子。
我重瞳可观天上,可知天上仙术、可见天上仙人。
玉不琢不成器,我与太子相互争斗相互磨砺,高压之下我修为突飞猛进,党争之下天下大势纷纷加于身,元神越发云雾遮罩,重瞳越发明亮,天上仙境在我眼中也越发清晰明朗。”
“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大伏的眼睛高悬于空,看破天上十二楼五城,看破四百八十座仙境。”
申不疑顿时点头,正要说话。
禹玄楼却咬牙继续说道:“可是太子终究是太子,大伏正统之势大半仍然在其身,我分润小半难以与他争锋,以前上前有些许希望。
现在陆景却突兀崛起,让我胜算越发小了。”
“我不愿成为大伏的眼睛,我要继圣君之位,为大伏君王,也要如那大烛王的志向一般,将天下造成铁板一块,横压天地!
申师,还请教我!”
禹玄楼话语至此,转过身来向申不疑行礼。
申不疑仔细看了禹玄楼一眼,道:“我之所以这般询问,是因为那陆景也是圣君棋盘上诸多棋子之一。
他身在太玄京中,能够这般肆无忌惮的成长,也是因为圣君阴影始终未曾笼罩于他。”
“可此次杀仙人、照帝星之后,陆景的处境也就不同了。
圣君要的是棋盘上的棋子,是锋锐无比的利刃,却并不是一位能够比肩重安王、比肩剑甲商旻的天骄!”
禹玄楼愣了愣。
申不疑又说道:“圣君棋盘广大无比,远至百鬼地山、海上妖国,近至大秦、西域、齐国都是他与首辅之棋局。
甚至我怀疑,我之所以断腿、之所以来这大伏太玄京、之所以入殿下府中,俱都是棋局行子。”
禹玄楼重瞳扩散开来。
申不疑道:“我断了双腿,成为了秦国法家弃徒,我那师兄在追杀我,我不得不入大伏。
想起此事,我就想起那观棋先生在亡人谷时,他曾说……他不得不死。”
“能令观棋先生不得不死者,天下又有几人?”
申不疑娓娓道来。
禹玄楼沉思,眼中也多出些许光芒来。
“先生,你是说……”
“这陆景的破绽,一在于始终与他相依为命的丫鬟,二在于对他恩重如山的观棋先生。
那丫鬟称不上棋盘棋子。
观棋先生却是天下最风流,曾是天上清都君!
他原本不得不死,现在却想好生活下来……这难道不算大破绽?”
……
“日子定在中秋了?”
修身塔中,观棋先生看着陆景送来的请帖,温和询问。
陆景与观棋先生相对而坐,脸上满是笑意。
“还请先生为我与青玥写下婚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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