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一本正经地凑到花魁宋司遥的耳边,蓦地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到鼻息处,还真别说,挺好闻的。
苏凌明白正事要紧,刻意地将声音压得很低,朝她的耳畔低低地唱了起来。
最初苏凌唱了两句,那宋司遥依旧面无表情,随着苏凌又多唱了几句,再看宋司遥那如万年不化冰山的面容上,神情竟真的有了变化。
开始的时候,宋司遥的眼神还是木然的,听他唱着唱着,竟不知为何,她的眼神竟十分明显的一亮,渐渐地竟有了难以掩饰的光彩。
那宋司遥竟然朝着苏凌的近前,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更加专心地听苏凌唱着。
满楼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苏凌和宋司遥,生怕错过花魁娘子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忽地见宋司遥的眼中似乎生光,皆有些惊讶,许多人皆又忍不住小声的议论起来。
三楼的丁小乙和陈醒三也不由得来了兴趣,陈醒三捅了捅丁小乙道:“还真别说......咱们苏公子真有手段,你看那花魁,似乎眼神中有了光彩......看来让她笑还真就有门儿......”
丁小乙也不住点头道:“你不知道吧,咱们这位苏公子当年的风流事可是很多人都津津乐道的.......咱们天门关是离中土比较远罢了......有机会你去灞南城打听打听......苏公子跟灞南城的花魁还有一段风流往事,传为美谈,现在灞南城的百姓提起来,还是津津乐道呢......”
“哎呦呵......我还真就孤陋寡闻呢?我就说嘛,咱们苏公子要是没点手段,不是白长了这一张小白脸子了么......”
苏凌正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将前世在KtV的风采拿出来,使出麦霸的绝对实力,拿捏准了音调和嗓门,唱得那个叫专心致志,却忽地感觉想要打个阿嚏。
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什么......
唱着唱着,苏凌唱得入港,唱到兴起之时,还情不自禁地用手打着节拍,颇有些律动的意味。
这花魁宋司遥听着听着,倒也听得入港,眼中的神情变换不断,似兴奋、似出乎意料、似有缅怀之意,甚至偶尔觉得苏凌这唱得的确很有感觉,时不时用葱指拨动几下古筝的弦跃跃欲试地尝试演奏苏凌唱出的调子,竟有迫不及待和弦之意。
这下,所有的人皆大奇起来,暗道,这个苏公子果真好大魔力,花魁娘子面对出丑毫无兴趣,面对巨资也拒之千里,可人家苏公子只是唱个小曲儿,还未唱完,这花魁娘子已然如此神情模样了,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啊!
便是心中不服不忿的周闲,也大感意外,他原想一首破曲子,能有什么魔力,。再说,这姓苏的一爷们儿,偏不懂得自重自贵,学卖唱的女娘卖弄,实在是可发一笑。
可谁成想,看花魁娘子的反应,似乎正好对症下药,这宋司遥虽然还未笑,但只看眼神却真真是惊喜欢愉。
只弄得周闲大为意外,不由自主的拔着脖子,脑袋探出老远,瞠目结舌地看着高台上的两人。
那两人离得的确很近,外人是知道这是一个在唱曲儿,一个在学曲,真有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一眼看去,指定觉得是一对郎情妾意的公子小娘,耳鬓厮磨呢。
嫉妒使人疯狂,这一下,满楼不知多少男人眼睛都红了,嫉妒的几乎要原地去世了。
等到苏凌唱完,然后朝着那花魁司遥微微一拱手,淡笑道:“不知苏某这小曲儿,可入得花魁之耳,可使得花魁娘子悦心乎?”
再看那花魁娘子宋司遥,此时早已眼波流转,满眼的笑意了,竟站起身来,碧纱轻动之下,朝着苏凌飘飘万福道:“苏公子好才情,这个小曲儿,颇有情趣,曲调欢快,当真能一扫心中阴霾,那词更是写的若入木三分,让人身临其境啊!”
“哈哈哈......”苏凌仰头大笑起来。
还未等他说话,三楼的周闲已然大声嚷道:“诸位......姓苏的这可不算胜了啊!......”
众人都觉得花魁娘子已经这个模样了,自然是这位苏公子胜了无疑,闻听那周闲这一嗓子,皆侧目而视。
苏凌气定神闲,淡淡地看向周闲道:“哦?周大公子,因何你觉得苏某不胜呢?愿闻其详!”
周闲没理找理,用手一指那宋司遥道:“苏凌,你可要好好看看司遥娘子......她只是面有笑意喜色......你说的可是逗笑她,她面有笑意,并非展颜一笑,这岂能算胜了呢?”
他这一说,大多数人还是觉得他兀自强辩而已,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下可好,当事人还没怎样,这满楼之人已然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杠了起来。
一派以周闲为首,起哄说什么姓苏的根本没有逗笑花魁,更谈不上获胜,便是胜了也难以让人心服口服;
另一派以陈醒三为首,自然是为苏凌站脚助威,言说只要花魁眼中有喜色,有笑意,那便是笑了,所谓的展颜一笑,却是在难为人,实在是有些岂有此理。
两厢争执得面红耳赤,谁都不服谁,争了半晌,到最后,祖宗奶奶的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