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骂战再进行下去便要武斗了,那秦妈妈顿时六神无主,一脸哭丧地劝架,可是她一个人如何能劝得住呢。
这两厢人争得不可开交,可是那高台上的苏凌和宋司遥似乎浑然不觉,更是在交头接耳,低低的交流什么,时不时的苏凌还开口唱上几句,也不知道他唱的什么,声音皆被争执的喧闹声遮了下去。
那花魁宋司遥一会儿频频点头,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又轻轻地拨动古筝。
又等了一会儿,苏凌和这花魁娘子相互点了点头。
苏凌这才朝着众人唱了个喏,朗声道:“行了行了......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当诸位如此大的反应......我这逗笑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既然有不少人觉得苏某只是让司遥娘子眼中有笑意,并不算真正的将她逗笑......那苏某就让他们心服口服,顺带闭嘴吧!”
他这一说,原本吵吵个没完没了的众多人,皆安静下来,瞪眼看着苏凌还有什么手段。
却见苏凌朝着那宋司遥微微拱手,朗声道:“花魁娘子......可准备好了?”
宋司遥微微颔首,声音温柔道:“司遥已然准备停当......”
苏凌哈哈一笑道:“诸位,方才我已经求了司遥娘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司遥娘子也是天资聪慧,只听了苏某唱了一遍,便已经学会了这小曲儿,并且能够用古筝弹奏......所以,司遥娘子决定将苏某方才的小曲儿弹唱出来......让大家也都听一听......诸位,且先不论苏某胜负如何,司遥娘子新曲新词,诸位听了就不算白来绮红苑一趟......这机会难得啊,诸位可愿意听听司遥娘子一展歌喉啊?”
这能有人不愿意?便真就有人故意说不愿意,也会遭到无数人白眼,甚至被当做捣乱的撵出去不可。
众人苦等了一个晚上,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司遥娘子愿意唱曲了,何况还是新词新曲,以前都没听过的,哪个不是迫不及待呢。
“好!愿意!赞同!司遥娘子,赶紧唱吧!咱们都等着听呢......”台下无数人起哄道。
苏凌这才朝着宋司遥微微的点了点头,一侧身道:“苏某也洗耳恭听花魁娘子的妙音妙曲!”
却见宋司遥眼中流光熠熠,忽地葱指轻动,拨弄古筝细弦,一阵欢快的音律跳入众人的耳中,便是这随手的一拨,已然让所有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欢快了。
那宋司遥拨弄了一阵筝弦,那音律却是越加欢快起来,彷如三月春意盎然在眼前,听起来喜气洋洋,生机勃勃,与方才的《春山祭》的死寂沉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仅仅前奏都如此欢快,让人感觉出春和景明之意......这词曲如何能差得了啊!......”
早有懂音律的人,脱口赞道。
再看那宋司遥一边拨弄筝弦,在众人都被这欢快的春意小曲陶醉之时,蓦地轻启朱唇,皓齿兰舌轻动之下,一首欢快、俏皮带着无尽暖春欢快之意和喜气洋洋、春光明媚的小曲,从她的朱唇唱了出来。
那声音果真犹如天籁,更带着欢快轻松与自如的欢欣之意。
“二月天杨柳醉春烟\/三月三来山青草漫漫\/最美是江南四月的天\/一江春水绿如蓝。
春色闹人不得眠\/春雨涨满池塘唤睡莲\/春花儿开遍呢喃的燕\/春风得意许少年......”
宋司遥边唱边抚着那古筝,古筝欢快,乐音叮咚,与她颇富感染力的欢欣、明快的歌喉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刹那之间,所有人的都觉得置身于江南春色之中,春雨春意,黛山如烟,绿树红花,流水碧波,好一幅江南春景。
苏凌不动声色地看着所有人的表情,暗自偷笑,这好歌曲,好意境,放在哪里都是耐打的封神之作啊!
他不经意地看向丁小乙,却见丁小乙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紧紧地靠着廊栏,一脸的不可思议,甚至那双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盯着花魁宋司遥,眼中除了欣喜、激动和缅怀之意,更对的是灼灼和掩饰不住的留恋。
不错.....就是这样复杂的神情。
苏凌心中一动,宋司遥能够喜欢这首曲,并且十分的欣喜,苏凌是不意外的,毕竟从自己房中那三个女娘唱的江南小曲和宋司遥自己弹的《春山祭》中,苏凌可以十分肯定的推测出这位司遥花魁定然久居江南之地,对江南的美景春意和江南的民风习俗颇为的眷恋地,毕竟此处乃是北境苦寒之地,越是冬日飘雪,天气寒冷,她便越加留恋思念那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春景,甚至还有她在江南遇到的刻骨铭心的人或事。
如今她眼见之处,皆是粗犷的北方汉子和冰天雪地的苦寒时节,便会更加思念江南好风光。
所以苏凌大胆推测,这花魁宋司遥之所以每日如木雕泥塑,不展笑颜,闷闷无语,失魂落魄的原因,极有可能是思念江南,心中久久郁结所致,否则她也不会教了所有绮红苑的女娘去唱江南小曲。